容昭輕聲道:“臣不敢居功。”
永明帝就像是沒聽到,繼續道:“鹿王當真是亂臣賊子,竟差點製造瘟疫,死有餘辜,鹿王黨羽,朕一個都不會放過!”
容昭沒說話。
永明帝也不需要她說話,“你能保住謹王實在是很好,謹王有能力又乖順,非那等亂臣賊子可比……”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容昭給他拍了拍後背。
永明帝:“
  還有安王,都是亂臣賊子,竟帶兵闖入皇宮,若非朕早有準備,恐怕已經被他篡了這皇位!”
容昭看他,發現他的眼睛很紅,裡面像是有兇光。
下令殺了兒子,他當然不會說自己錯了。
只會將錯誤轉移到兒子身上。
老糊塗了,這話真不是玩笑。
永明帝像是想到什麼,突然說:“阿昭,讓人傳旨,鹿王、安王謀反,此為死罪,將鹿王府、安王府的人全都抓起來,還有其黨羽,都應斬殺乾淨,株連三族……“
這是還要大殺特殺。
容昭微垂眼眸,只是輕聲道:“皇上說得是,有罪之人當殺,有功之人也當獎。”
永明帝終於從自言自語中轉移,他渾濁的目光看不清容昭,只能聽到她恭敬的聲音,看不到表情。
但是,阿昭一貫稱心。
此時定是真心恭敬。
他問:“對,有功之人當賞,阿昭,你認為誰是當賞之人?”
容昭看著他,表情冷淡,聲音恭敬:“安王謀反,妄圖篡位,竟然只帶一萬人,邊關二十萬大軍都留著,想來定是鎮安將軍之功,當賞之。”
永明帝突然沉默。
半晌,他的手開始劇烈顫抖。
鎮安將軍……已經是安王的人。
隨即,永明帝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容昭及時避開,神情平靜,揚聲喊道:“太醫!”
永明帝再次病危。
因著容昭在現場,所以與其他大人一起守在外面。
張丞相從外面走進來。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整個人似乎都蒼老了十歲,走起路來有些蹣跚,眼下青黑,十分消瘦。
容昭皺了皺眉,上前攙扶他。
曾經張家屢次對容家出手,張容兩家,水火不容,如今竟然也不知不覺化解了仇怨。
張丞相扯了扯嘴角,聲音輕輕:“皇上如何?”
容昭:“太醫還在診治,丞相保重身體。”
張丞相搖搖頭,隨即又道:“容世子,謝謝,昨夜那般混亂,若不是太醫和侍衛及時帶走我兒,恐怕他已沒了性命。”
昨天那個情況,根本沒人去管受傷的人。
張長知的傷勢很危險,如果不是救治及時,他就又要失去一個兒子……
容昭搖頭,還是那句:“我答應張二的。”
張丞相看著她。
今日容昭穿的是官服,雖不掩女子之態,可神情坦然,脊背挺直,似有傲骨。
而她重諾,答應了張二,就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