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穿成這個樣子真的好嗎？”綠柚扯了扯身上灰撲撲的男子衣衫，抬起頭委屈地看著百里芸。
同樣是男子打扮的百里芸正在往腳上套鞋子，聽了這話不以為意地反問：“不穿也可以……那你小姐我就只能一個人出去嘍。”
話音未落，只見剛剛還猶猶豫豫的綠柚立刻斬釘截鐵地拒絕：“不，小姐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奴婢絕對不讓小姐一人出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被百里芸編造出的“被歹人所擼走”給嚇到了，現在綠柚很少讓百里芸一個人獨處，生怕一個轉身就又找不到人了。
百里芸垂眸笑了笑，沒說什麼。
待兩人收拾得差不多後，夜色早已變得深沉，百里芸帶著綠柚偷偷摸摸地出了院門，經過彎彎繞繞的小路，終於來到了一處老舊的院牆前。
“看，”百里芸朝前面努了努嘴，“瞧見沒有，待會我們要從這裡翻出去。”
“哈？”綠柚睜大了嘴，一雙大眼睛裡滿是難以置信：“這麼高，奴婢……奴婢實在過不去啊。”
百里芸看了看四周，準確地從一塊草皮上搬來幾塊石頭，疊在一起，踩上去剛好可以露一個頭。她回頭興奮地綠柚招招手，“快過來，我先把你弄過去。”
“這……這……”綠柚簡直快哭了，對上百里芸催促的雙眼，無奈地站了上去。
“你先抬起一隻腳，看能不能翹到牆上去，對對對，就是這樣，好了——我要使勁了——”百里芸一咬牙一用力，成功地將綠柚連人帶衣推了過去。
“哎呀——”綠柚落地沒站穩，嘴裡發出驚呼，身子一歪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百里芸一驚，唯恐傳出去的聲音太大被人發現，她踮起腳尖，迅速翻了出去。
兩人摸黑走了一會兒，終於來到了大路中有光亮的地方，綠柚扯了扯百里芸的袖子，有些發怵，“小姐，這黑漆漆的，奴婢好怕啊。”
“怕啥，你跟著小姐我難道還會出事？放心，馬上帶你去人多的地方。”百里芸美滋滋地想，按照記憶尋著路往前。
不一會兒，兩人果然來到了一條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大街上。
滿目胭脂紅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女子身上特有的氣息，綠柚看著站在街道兩邊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子，舌頭都有些捋不直：“小姐啊，我們來這裡，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太好的，我們既然穿成這個樣子來了，就得好好逛一逛瞧一瞧。不然我晚上帶你出來還能幹什麼？逛菜市場啊？”
“可是……”
百里芸抬腿向前慢悠悠地逛著，神情怡然自得，突然她發現了這煙花巷的深處竟然格外熱鬧，她拉著綠柚，興沖沖地就往裡面擠。
剛站在外面還不得知，這裡面竟然還藏了一個巨大的舞臺，此刻舞臺下面圍了不少人，清一色地全都是男人，而且不約而同地看著某處，臉上的神情可以說是翹首以盼了。
“我的個乖乖。”百里芸感嘆了一句，隨意朝身邊之人問了句：“大兄弟，這是要幹啥呀。”
站在她身邊的是一位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正揣著袖子，吸著鼻涕，和那些人一個神情。
那人被她打擾了貌似很不爽，連頭都沒有回：“這不是秋水閣的姑娘馬上要上臺選禮了麼，我們都等著看姑娘呢。”
“什麼是選禮啊？”百里芸無知的問道，這個詞對她很是新鮮。
“誒，你這個人連這個都不懂還——”那人被百里芸問煩了，正想回頭罵他們，沒想到竟然看到兩個清秀的公子哥兒，剛罵到嘴邊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處。
“……選禮就是她們依次上臺表演，如果能被人選中，按照價高者得，誰就可以抱得美人歸嘍。”
百里芸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沒想到那男子接下來用肩撞了撞她，嬉笑道：“小兄弟，這姑娘可都貴得很，我看你和我也差不多，就別想了。”
那人只當他兩人是尋常人家的少年第一次出門想尋求點刺激，體驗體驗美人的感覺，特意多說了一句。
百里芸飽含深意地笑了笑，沒說什麼。姑娘選禮，有看頭，剛想往前擠一擠，後方突然傳來了喧鬧聲。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從背心處一股大力襲來，百里芸猛得被人推了一個踉蹌。
“我去你二奶奶的花褲腿！”
她齜牙咧嘴地罵了一句，這下手可真重，正想回頭好好教訓教訓這人，便聽到後方傳來一人的說話聲。
“黎公子，這邊請——”
百里芸下意識地回頭，卻不妨與一人打了個照面，是一個容貌出色，氣質高貴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