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吵架,整個宅子的人都不敢高聲語,近身伺候的人,甚至腳步聲都不敢出來,呼吸都不敢大了。
夜漸漸深,阮安玉從淨房出來,管桂替她擦著頭髮,見她手腕的依舊仍在的猩紅,便是說:“六姑娘,適才二少爺送了藥膏過來。”
阮安玉掃了眼手腕,扯著衣袖遮掩起來,輕聲道:“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就是。”
管桂猶豫了小會,就道:“姑娘,奴婢多嘴一句,好端端的,你同二少爺置氣又是為了什麼?這沒有道理不是?”
她再次回到京城伺候後,阮安仙就專門將她找她敲打過了,她豬油蒙心已是大罪,阮安仙不計前嫌,依舊重用著她。
管桂將阮雙行送來的藥膏放到桌案上,“是二少爺親自送來的,只是您說了,不想見到他,二少爺將藥膏交給小丫頭,就離開了。”
阮安玉知曉管桂是擔憂她,可她無法將心中的事情告知。
“六姑娘,你是不是喜歡章小世子?”管桂問道。
阮安玉看她,“那依著你看,我喜歡他嗎?”
管桂見她打來略略微含著冷意的目光,膝頭一軟直接跪了下去,“奴婢越矩了……”
“沒什麼,你說便是。”
管桂小聲,“如今大姑奶奶那頭,都在議論您和章家世子的事情,奴婢只是覺得,您似乎只是耐心陪著他而已,其實並未……”
她算是看著阮安玉長大的奴婢,因此自認為對著阮安玉性子還是極其瞭解的,雖然這兩年有些時候摸不準,到底有一點很確定。
阮安玉只有在對著阮雙行的時候,會真的發自內心的開心。
“六姑娘,您心中有事一定要告訴二少爺。”管桂就道。
阮安玉看她,“我告訴他什麼?”
管桂看著阮安玉,目光猶豫許久,突然磕頭在地上,“奴婢,奴婢那日聽到了……”
阮安玉先是目光不解,隨後站了起來。
管桂磕著地上,“奴婢誰都沒說,奴婢就是路過了,奴婢真的誰都沒說。”她仰起頭看阮安玉,“您是不是因為二少爺最近同林家姑娘往來的事,心中……”
她有些不敢說出來。
阮安玉嗯了一聲,“他和林家姑娘,那個林家姑娘?”
這下輪到管桂懵了,“就是督察院御史林家的大小姐啊,和安老爺算是同僚,說的是去安家做客看到了我們二少爺,因此有些情根深種。”
管桂說著,拉著阮安玉的衣袖,“姑娘若是害怕奴婢走了訊息,大可杖斃了奴婢,只是奴婢有句話憋著心中許久。”
她看阮安玉,“您為何不把真想告訴二少爺呢,二少爺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對你產生改變的,奴婢看得出,您如今有些不知如何對著二少爺,您若是將他當做哥哥,那自然是不會的,可是——”
“閉嘴。”阮安玉打斷她的話,“你既然偷聽到了,我現在也難得封你的口,你若是要說就說去。”
她沉默了片刻,背過身子,“我的事情,我自己心中有數。”
“奴婢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管桂磕頭起身。
見人走了,阮安玉重重嘆了口氣,看著桌案上的藥膏,伸手去拿,而後握拳重重落在桌案上。
一夜睡得淺顯,次日起來,外面有些小雨,阮安玉盯著黑眼圈把三個丫頭嚇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