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阮安漣死水一樣的眸子頃刻亮了起來,到底是安奈住了喜悅,依舊是低眉順眼坐在阮老太太旁邊。
果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只要姨娘有了身孕,她的好日子就回來了!若是能夠生下來個弟弟,她們母女在阮家就徹底站穩腳步了。
聽到這話,阮安寧著實翻了個白眼,長長的嘆了口氣,剛剛的愜意快哉頓時消散,“得了,得了,我娘估計要氣死了。”
阮安玉並沒有什麼浮動,繼續啃著手中的鮮花餅。
反正天塌下來,也是二房先亂。
阮安漣激動的眸子都在閃爍,阮老太太掃她一眼,一眼就看出這人心中想的是什麼。
“既如此,今日就先散了。”阮老太太發話。
次日嶽淺眉就被接回來了,走了三個月,果真是憔悴了許多,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穿的著實單薄,都是飄雪的天了,連著個斗篷都沒有。
走進鹿鶴堂,嶽淺眉直接就跪著了院子裡頭,對著裡頭阮老太太、趙長竹一頓猛哭。
最後是被阮遠橋親自出來,給攙扶了起來。
阮老太太對嶽淺眉一貫是不喜歡的,趙長竹就不說了,活想給她灌下幾碗紅花下去。
從她過門後,子息就單薄的厲害,嶽姨娘偏偏比她先生下個閨女,狐媚子手段把阮遠喬籠絡的七葷八素,好不容易她得了一女一子,本以為嶽淺眉是翻不出浪花了。
她還默默的想著,等著阮遠喬真的不記得這人了,便是設法讓她死在外頭,至於阮安漣這個小賤人,就看她的心情嫁給什麼人了。
阮遠喬自然是心疼嶽淺眉的,看她羸弱的模樣,忙就說說她有孕要好生休養,也用這個藉口,讓阮安漣回到了嶽淺眉身邊伺候。
趙長竹也是冷笑,果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居然還讓這個小賤人有翻盤迴來了。
阮老太太對色令智昏的阮遠橋著實無語,眼皮子都難得抬一下,直接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日後你二房若是在出什麼事,就分家出去單獨過吧。”
若是又這樣輕拿輕放的,後宅可不得亂了套,依著她的意思,本也是想直接把嶽淺眉趁著這個機會轟了出去。
阮遠橋當即臉色大變。
阮老太太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別過臉,抱著膝頭的湯婆子,“你這妾室鬧出何等的禍端,還需要我在給你細細的說道嗎?虧得裴家小少爺不計較了,否則你們三個明年的官績考核就不要多想了。”
阮遠喬見一臉苦楚望著她的嶽淺眉,頓生愛護意味,“照著我的意思,裴絕本就個呆傻,呆傻的人話哪裡能夠信,母親,淺眉在莊子受苦了三個月,您好生看看她,吃不飽穿不暖——”
“吃不飽穿不暖?”阮老太太冷意連連盯著兒子,“莊子的人個個白白胖胖,就她金貴,她身邊都是我的人照看著,衣裳事物哪裡有短缺,蠢貨玩意,分明是為了讓你與我叫板,故意這般回來的!”
嶽淺眉立刻跪在地上,“是,老太太教訓的都是,妾身,妾身其實在莊子過得很好的,只是想著老爺子嗣——”
“這二房的主母太太還沒有死,你倒是操心起來這些了。”阮老太太手裡的湯婆子朝她砸了去,“毫無規矩的東西,在多說一個字,我立刻要你的命!”
阮老太太深吸好幾口氣,才繼續說,“她既然有了身孕,也罷,就說明她和阮家還有緣分。”
阮遠喬喜道:“多謝母親。”
“多謝什麼,我話多沒有說完。”阮老太太沉默半晌,一字一頓,“腹中這個孩子,不論男女,都與她沒有關係。”
嶽淺眉頓時臉色大變,阮遠橋便道:“母親,這件事情,等著孩子落地在說也不遲,眼下讓淺眉好生將養才是。”
阮老太太覺得這老二著實不爭氣,“蠢貨,你看看好好的姑娘被他給養成了什麼德行?看不起庶出兄長,欺負老實妹妹,連著嫡母都可以不放在眼中,更是隨意帶著姨娘擅闖我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