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陌森的臉色比以往溫暖很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君弦坐在地上玩著玩具,思緒不由得慢慢放空。
如果這是他和童樂郗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的孩子,他是一定會親自去挑選玩具的,而不是吩咐了人草草了事。
樓下玩具汽車響動的聲音傳到樓上,童樂郗皺著眉在被子裡翻來滾去,頭被吵得有些疼了,乾脆起床洗了臉,遮住自己衰敗氣色的面板,出了房間。
站在二樓樓梯口處,童樂郗看著樓下的熱鬧景象,不知不覺的就想到了靳之傾,也想到了靳邕,眼睛泛酸,“他應該會將你也照顧得好好的吧!”
到時候,會不會也像樓下這樣的熱鬧呢?
童樂郗不敢想,一想下去就覺得心裡苦,整個人都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一樓的響聲越來越大,汽車鳴笛聲,火車的嗚嗚聲,其中還混雜著君弦的笑聲,徐陌森時不時的關照聲,各種各樣的分不清什麼聲音的喧鬧聲廝混在一起,童樂郗難受的捂住了頭,蹲下身子抓著二樓的扶手,對這樣的熱鬧景象有些難以忍受了。
安分了一段日子的頭這段時間又開始躁動了,本來她就有些頭痛的毛病,本以為好了的,可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再一次病了。
心思始終都放在二樓上的徐陌森自然知道童樂郗已經出了房間正在看著他,所以,他才會放下所有的心思,一心的陪著君弦玩兒,可一轉頭,就看到了童樂郗蹲在地上捶頭的動作,直接就站了起來,朝著樓上走過去。
君弦注意到了離開的徐陌森,之前的歡喜神色頓時就弱了下來,也不笑了,悶著頭玩著手裡的玩具。
走的越近,他也就更加清楚的看到了童樂郗的動作,難掩的痛苦,阻止了童樂郗捶頭的右手,童樂郗手被抓住,但也沒有去看徐陌森,反而把頭低的更低了。
只有這個姿勢,才能讓她的頭痛減緩幾分。
可這模樣看在徐陌森眼裡,就成了童樂郗看不慣他這般照顧君弦,心裡惱怒,可也欣喜,蹲下身子笑呵呵的看著童樂郗,抓著童樂郗的手緊了幾分,“怎麼,是想要透過這種方式來吸引我的注意力嗎?可是你不要忘記了,君弦是我的兒子,我是不能丟下他不管的,你要是有任何的心思都給我好好的收一收。”
大約這藏在心底許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徐陌森對君弦更加的多了一份寬懷,君弦是他的兒子,他怎麼能不管?
“徐先生,這種事情你大可以放心,我靳佳期根本就沒有理由容不下您的兒子。”緩過神來,靳佳期也慢慢的抬起了頭,不鹹不淡的看著徐陌森,兩人之間是顯而易見的疏離。
“還有一件事,以後請叫我靳佳期,童樂郗,不在了。”說完,靳佳期禮貌的朝著徐陌森恭了恭身子,淡笑著繞過徐陌森走下了樓去。
徐陌森看著童樂郗的背影,一張臉直接陰沉下來,童樂郗不在了,這不就是擺明著說之前那個他護了那麼久喜歡了那麼久在乎了那麼久的童樂郗永遠消失了嗎?
“你倒是把算盤打的更加精細。”徐陌森丟下這話就抬腳去了樓上。
童樂郗聽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臉上的笑容愈的燦爛了,走到君弦身邊停住,君弦抬頭看著童樂郗,一雙和徐陌森相似的眸子眯了眯,“你還是想要殺了我嗎?”
遇上童樂郗,君弦的心裡還是害怕的,每一次睡下,夢境裡都是童樂郗狠辣的舉著刀子朝著自己刺過來的情景,他不是不知道童樂郗已經回來了這裡,只是覺得有徐陌森在,他會安心很多,可沒想到,徐陌森去了二樓,這裡只有他了,要是童樂郗還是想要殺他的話,那要怎麼辦?
“童樂郗,你不能,你不能殺我,殺人是犯法的,你不能。”君弦想要冷臉面對童樂郗,可結結巴巴的話還是出賣了他心中的慌亂。
“記住了,我是靳佳期,不是什麼童樂郗了。”靳佳期蹲下身子,和君弦處在同一高度上,笑著摸了摸君弦的頭,“你放心,只要你不再來招惹我,我就放過你。”
靳佳期身子慢慢前傾,靠近了君弦,輕聲道:“我告訴你,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殺人要不要承擔罪責什麼的,我不在乎,只要你不招惹我,我就放過你,不然,我就新長舊賬一起算。”
靳佳期說完就退回了身子,恬淡的笑著,仿若剛剛的那些威脅的話都不是出自她的口。
君弦是真的被嚇到了,臉色也白了幾分,猛地撇頭看到了走下來的徐陌森,站起來就跑了過去,抱住了徐陌森的腿,小聲的哭了起來。
徐陌森蹲下身子將君弦抱在懷裡,看了童樂郗,哦,不,靳佳期一眼,就去哄君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