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鐘,童樂郗坐在鏡子前,身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化妝品,桌子右前方的角落裡,還放著不知緣由的得來的面具。
身邊只有兩個人負責給她上妝,大約過了兩個小時,童樂郗閉著的眼睛才緩緩睜開,看著鏡子裡“毀了半張臉”的看不出本來面貌的自己,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臉上的疤痕猙獰又恐怖。
童樂郗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臉上的疤痕,給她上妝的人離開,房間的門再次被開啟,童樂郗透過鏡子看著走進來的靳邕,猛地起身拿過那副面具蓋在了自己的那刺眼的“疤痕”上。
再三確認的看了一眼鏡子,童樂郗這才轉過身來,卻是看到了穿著正裝的靳邕還有靳邕懷裡面抱著的小聲哼唧著的靳之傾。
靳邕抱著靳之傾朝著童樂郗的方向走了走,無奈的笑著道:“沒辦法,他哭了,哄不好,只能過來找你了。”
童樂郗走過去抱過靳之傾,本是想要哄一鬨他,可結果卻是靳之傾哭得更歡了,雙手從薄薄的被子裡掙扎出來,朝著童樂郗的臉揮動著雙手,哭聲不大,聽著卻可憐,童樂郗無助的看向靳邕,“我抱的姿勢沒有哪裡不對吧?”
靳邕搖搖頭,“可能是你現在和你之前的樣子不太像,他不習慣。”說著,靳邕將靳之傾抱回自己手裡,可讓童樂郗和靳邕無奈的是,靳之傾還是哭個不停。
童樂郗無奈的撫了撫額,苦笑道:“難道真的有這麼嚇人嗎?不就是戴上面具了嗎?”
說著,童樂郗拿下面具,看著鏡子裡的那些長長的,縱橫交錯的醜陋疤痕,抬手輕輕的摸了摸,很真實,手感也是切切實實的,並不僅僅是肉眼所觀察到的疤痕,還有就是,五官是真的和之前的樣子是天壤之別。
“時間快到了,我先去把靳之傾交給保姆,你自己也準備準備。”靳邕沒有抬頭去看童樂郗臉上的那些疤痕到底是個什麼狀態,不是難以直視,而是他會心疼。
即便知道那不是真的,他也還是會心疼。
如果不是徐陌森的存在,她會是美美的新娘,而不是隻能戴著一副面具出現在婚禮之上。
童樂郗輕嗯一聲,靳邕抱著靳之傾離開,童樂郗坐在鏡子前,在四處寂靜的房間裡,童樂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著片刻的失神,抬手去碰觸那疤痕,她總覺得,不知道什麼時候的自己曾經也有過這樣類似的疤痕,比這個要規整一些,但也幾乎是遍佈了整張臉。
“真是的,我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可能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做的噩夢吧!”童樂郗拍了拍自己完好的那半張臉,自己給自己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如果忽略那疤痕的話
童樂郗想著婚禮上可能會出現的場景,輕輕的吁了一口氣,心情有著些許的忐忑,開啟櫃子,童樂郗將裡面的盒子拿出來,開啟盒子,童樂郗看著躺在裡面的戒指,眼眶瞬間一溼。
童樂郗將戒指拿出來,看著鏡子裡溼了眼睛的自己,挑唇笑笑,站起身來,走出了屋子。
陸研的房間裡漸漸傳來說話聲,在門外守著的人紛紛遠離了這裡,靳睿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直到童樂郗從裡面安安穩穩的走出來,他才放心的離開。
童樂郗走出陸研的房間,穿著白色的婚紗站在二樓的欄杆處,紅了的雙眼迷離的看著不知名的地方,在時針轉動到六上的時候,發出叮的一聲,童樂郗回過神來, 笑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裡四季分明,現在已經是到了冬季了,天空還是有些陰沉沉的,徐陌森一動不動的站在酒店房間的窗戶前,房間裡沒有燈光,唯一的光源便是外面街道上燈紅酒綠五彩斑斕的街燈,如夢似幻的打在徐陌森的臉上,映照著他發白的疲憊臉色。
他一整晚都沒有入睡,只是一直站在這裡,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又是在想些什麼。
放置在身後沙發上的手機叮嚀一聲,徐陌森站立許久的身子才微微的動了一下,轉過身子,看著亮起的手機螢幕,抬腳走過去,每走一步,腳下都是如同針扎,密密麻麻的疼痛著。
手指輕劃過手機螢幕,賀峰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總裁,找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