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樂郗覺得自己的嘴巴不能呼吸了,她的身體也逐漸僵硬,慢慢的失了知覺,還殘存著的,有她的意識,還有她清晰的感受到的胸口上傳來的巨大痛感。
她現在疼的想罵人,她已經夠疼了,可好像還是有刀子在上面剜來剜去,難道是想要把她的心給挖出來嗎?
她的心也是紅色的,還有就是對自己很了點兒,其餘的沒有什麼不同的。
童樂郗莫名覺得有些委屈,她覺得人人都在欺負她,就連陸研也是,他害自己擔心,害自己為了他哭了那麼久,害得她的心一直都在疼,可是她好想他,很想念。
靳邕站在一旁看著醫生在童樂郗的心臟那裡動著刀子,臉色陰寒,緊捏著拳頭強忍著自己不要去碰她,可在看著童樂郗的眼角里落下眼淚的那一刻,他終於是破功了的跑了過去,將童樂郗輕輕的摟在了懷裡,吻掉她眼角的眼淚,“郗郗,沒事的,很快就會好的,很快了。”
在一旁為童樂郗處理著傷口的醫生聽著靳邕的話,額頭上的汗頓時流的更多了,當這人將他們全部綁來的時候,他們簡直以為自己要死掉了,最後雖然沒有死掉,可這感覺比起死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位病人,失血太多,傷口緊貼著心臟,極難處理,她肚子裡還懷著孩子,要是在一直這樣下去,這個孩子極有可能保不住,本來心臟那處的傷口就已經夠為難人了,可偏偏這位靳先生還要他們務必保住這個孩子,這不是欺負人嗎?
一番治療結束,醫生終於鬆了一口氣,童樂郗被送進病房,靳睿在一旁靜靜的陪著,靳邕出了病房,他的衣服皺巴巴的穿在身上,上面的血跡也已經乾涸,散發著血的異味。
靳邕對這一切渾然無所覺,他沉著臉看著眼前這幾個垂著頭吞吞吐吐的幾人,沁寒的聲音漸漸響起,“你們就說,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那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選出了一個人來來和靳邕正面談話,“這個,靳先生,這件事情,我們並不能保證。”
這種事情他們那裡敢保證?
至少現在這個孩子還是有生命體徵的,但到底能不能撐過去,他們誰都不知道,也無法保證,母體的身體太過虛弱,甚至母體會因為這個孩子而最終死掉。
可這種話,他們能說麼?應該是不能說的吧?
靳邕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靳邕偏頭看著躺在病房裡的那個人,臉色緩了緩,看向躺在另一側的陸研,他的臉色不禁又慎重起來,“那個人的情況如何?”
之前被指出來回答靳邕問題的醫生愣了愣,當抬起頭來看著病房裡的時候,這才明白靳邕話裡的那個人是誰。
“靳先生,那位先生受傷並不算重,但他還是極有可能醒不過來,他被人注射了藥物,而且更是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那藥已經對這位先生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損害,我們現在只能用藥物慢慢的緩解他的症狀。”
也許,這會持續一輩子,可靳家家大業大,足以維持下去。
“嗯,你們先回去吧!”
那幾位醫生攜手離開,同時也在路上不斷的討論著對那個孩子的治療方案,總不能就這麼看著那個小生命就這麼消失啊!
病房裡,靳睿抓著童樂郗的手放在唇邊,肩膀一抖一抖的,眼睛落在童樂郗的蒼白臉上,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靳邕走進來拍了拍靳睿的肩膀,“好了,她不會有事的,傷口沒有傷到心臟,就是失血過多,身體有些虛弱,你先回去休息吧。”
“靳邕,我們把她肚子裡的孩子拿掉吧!她的身體受不住那個孩子,你該明白的吧?”靳睿的嗓子有些喑啞,抬起頭看著靳邕的眼睛裡紅彤彤的,仔細看去,更是有著水潤的淚滴。
靳邕將手從靳睿的肩膀上拿開,板著臉走去床邊給童樂郗掖了掖被子,沒有接靳睿說的那話。
得不到靳邕的回答,靳睿低下頭來,看著蒼白唇色的童樂郗,閉了閉眼睛,“靳邕,你有時間考慮一下,如果你不像她早早的就因為徐陌森的孩子死掉的話。”
靳邕整個身子都頓時僵住,久久做不出任何的動作,垂著眼睛看著正在昏睡的童樂郗,在他之前的記憶裡,她還是一個光彩照人,渾身都沐浴在暖陽裡,可這一次,他看到的她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死裡逃生逃出來的似的。
為了徐陌森的孩子麼?
在她心裡,還是有著徐陌森的存在的嗎?
“這件事情等她醒來自己決定,你最好不要自作主張。”
靳睿皺著眉,還想說些什麼,可從正面看向靳邕時,靳睿頓時將所有的話都嚥了回去,無奈的嘆了一聲,“靳邕,你還是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吧,要是等她醒來,看到你這副樣子......只怕她心裡會更加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