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妄沉默片刻,輕聲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是。”
而且若他的推測無誤,用‘渣男’這兩個字來形容徐子然,似乎都遠遠不夠——
‘人渣’或許要更為合適。
身旁無劍宗幾人的談天還在繼續,有人問:“徐師侄竟那般早就對清潭有意思了麼?”
“可不是麼,老夫當年第一次聽他提起的時候,可是嚇了一大跳呢!”三長老樂呵道,“這孩子竟一聲不吭的喜歡了清潭那麼多年!”
“難怪徐師兄拒絕了那麼多女修的示好,原來是早已心有所屬了啊!”有人感慨道,“我之前還納悶了許久,徐師兄條件這般好,為何身邊從未出現過任何人。”
徐子然有些羞赧地輕聲說:“見過清潭後,其他人便再無法在子然心中留下任何痕跡。”
江瑭:“……”
他僵著身體,怔愣地看了徐子然許久,才用極輕極輕、輕到幾乎沒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所以阿然他其實……從未喜歡過我嗎?”
故妄聽見了,卻不知該如何回應這句話。
江瑭輕聲:“故妄,你說我念了近百年的這段感情,究竟算是什麼?”
這話明明是在問故妄,聽起來卻更像是在問自己。
故妄只能用指腹輕揉了兩下小青蛇的腦袋,想用這種方式給予他一些寬慰。
徐子然的聲音依舊源源不斷地傳來,江瑭沉默了許久,整條蛇看起來格外抑鬱。
故妄正思考著該如何轉移他的注意力,掌中小蛇卻突然暴起,直衝著徐子然而去。
故妄下意識伸手一撈,把衝到一半的小青蛇撈了回來。
“你要去做什麼?”他問,指間夾著江瑭的尾巴尖尖。
小青蛇掙動得厲害,故妄怕手上力氣太大弄疼他,指尖處便溢位一絲靈氣,將指間小蛇輕輕攏住。
“故妄!你放開我!”小青蛇罵罵咧咧,“我他孃的今天一定要把這渣男咬個對穿!把他活活咬死!”
髒話都飈出來了,足以見得這小蛇現在到底有多生氣。
故妄便說:“小青蛇,以你現在的妖力和毒性,毒牙怕是連徐子然的指甲蓋都咬不破。”
江瑭:“……”
此話雖毒,卻是事實。
小青蛇身上的力道頓時就洩了下去,細細軟軟的身子啪嘰摔平在故妄的手心之中,看起來格外蔫吧頹靡。
“那該如何是好?”細細軟軟的嗓音嗚嗚咽咽,“這渣男騙我那麼多年,我真以為他會同我結為道侶,結果到頭來……他竟然其實從未喜歡過我!”
說著說著,小青蛇放聲大哭:“故妄,我必然是全天下最最最大的傻子!”
故妄想了想,輕聲說:“江瑭,這並不是傻,你只是信錯了人,而錯的人不是你。”
故妄從未做過這般安慰人的事,此時短短几句話便讓他有些詞窮。
好在掌中的小青蛇似是將他的話聽了
進去,
雖依舊盤著細軟的尾巴,
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卻不再像之前那般哭哭啼啼。
這是故妄頭一次覺得,為了一段感情而哭哭啼啼的人,不是這般讓人厭煩。
今日的第一場比試就快開始了,徐子然等人的聲音也總算是停了下來。
待徐子然離開觀眾席,前往下方選手區進行賽前準備的時候,故妄又聽見了小青蛇的聲音。
“故妄,我想不明白。”江瑭低聲說,“那段時日裡,阿然、徐子然他對我其實還挺不錯的,若他並不喜歡我,為何要對我好?總得圖我點什麼對不對?”
“無非就是圖財或圖色,可是圖財我沒有,圖色也不像,否則他也不會一直不碰我——”他聲音微頓,“你說他到底是圖我什麼呢?”
——當然是圖你這小蛇的妖丹。
故妄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