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喃著,無助與絕望的低到深淵裡,被淹沒在極大的雷聲下,天空鋪下大雨,本該人煙稀少的道路有道不和諧的聲音。
“這小女孩能值不少錢吧,趕緊塞進去。”
“噓,小聲點,別被警察發現。”
聽力極好的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冷漠的看著櫥窗倒映著的自己,聲音明顯的道了句:
“看來,你們的運氣不太好。”
顯然的聲音讓本在做著不法勾當的兩人一驚,抬頭便看見路口那道纖薄的背影,又立刻放下心來,惡狠狠的威脅讓小姑娘別瞎管閑事。
當然,在這句話說出的幾分鐘後,兩人便被揍得連連求饒,從別個暗殺者那裡拿來的匕首都沒用的雪川凜不耐煩的低著眼,看著眼前這個差點被拐賣的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有頭微卷的波浪茶色短發,奇怪的是穿著大人的衣服,身上有泥濘的狼狽,湖藍色的眼睛正盯著她,有著不屬於小孩子的成熟與警惕。
這個心情極差的晚上,她擺擺手讓兩個人販子趕緊滾,也沒跟小女孩說什麼,轉身便打算離開,走幾步後又折返回來,拿出隨身的紙幣遞給她,語氣滿滿的煩躁說。
“趕緊回家去。”
小女孩渾身又濕又髒,接過紙幣後便拖著大大的衣服笨拙的跑掉了。
此時的天已經在下不小的雨,天氣讓心情本就不好的雪川凜心情更差,加上濕漉漉的身體,冰冷的雨水侵襲尚未痊癒的舊傷,加之幾次劇烈打鬥,疼痛遊過肌膚往深處滲入,她就坐在公交站臺,手撐著滾燙的額頭,覺得自己整個人真的差勁透了。
真的是要死不死啊。
雨聲細細碎碎的落在身邊的每一處,隨著再一道閃電,閉下眼的暗殺者仍能清晰感知到吵鬧,以及那道一直跟著自己的腳步聲,走近時,她驟然睜開眼,抬頭看向左方撐著傘的男人。
她眯著眼,伸出手遠遠的比著男人頸側的致命點道:“三秒。”
怪盜基德撐著傘一笑,空著的手做投降狀舉起,眸子有和工藤新一極為相似的湛藍,卻並不似工藤的清醒堅毅,是另一種輕松,無辜笑著說:“別別,我就是……實在好奇一個問題。”
她皺下眉,本來以為這個怪盜跟得差不多就會離開,就沒戳穿他拙劣的跟蹤,避免麻煩的不想碰面,不想這家夥還厚臉皮的直接出現在她面前。
“為什麼沒有殺他呢?”怪盜已經權當他同意,自顧自的開口說,“剛剛那個暗殺者,應該是和你同一個組織的吧,如果不想像上次被人再帶回那個組織,殺了那個人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吧,你剛才明明是打算那麼做的,為什麼停手了呢?”
“你未免好奇心過重了些。”她的嗓音幹澀,看向他時奇怪的笑了起來,“怎麼,怪盜是真覺得我不會對你動手嗎?”
“當然不是。”怪盜否定的頗顯求生欲,帽簷下那張與工藤新一極其相似的臉誠懇的展露在她的眼前,道“我就問問,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吧,我這還有別的事情找你。”
工藤新一,她此時所有情緒誕生的重要節點,對於這張極其相似的臉,沒用而無奈的生出幾分心軟來。
“你到底要幹什麼。”
她說出這句話時,無奈又煩心。
怪盜一笑,低躬下身看著坐在長椅的她,露出開朗燦爛的笑容,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
“我啊,當然是想僱傭你。”
就算臉很像,但表情神態啥的果然完全不像,如果是工藤的話,才不會對她露出這麼開朗的笑。
她皺下眉,聯系剛才怪盜的問題,冷道:“殺人?”
“是阻止殺人。”怪盜的嗓音綿長而有磁性,黑色碎發下的瞳孔閃著探索的光芒,“你不會拒絕吧,好好人小姐。”
她平視著他的眼睛,聽著換了的這個稱呼,好好人冠在暗殺者身上多少是諷刺的,可怪盜的表情無辜又誠懇,偽裝的滴水不漏。
真想讓他滾,此時的腦海卻不知怎的想起少年偵探曾在天臺說自己見死不救時的排斥,睫羽顫動間,她煩躁低迷的心靜了下來,模稜兩可的回了句“再說吧”。
若是貪念人間的光,怎麼也得付出努力去靠近吧,至少在此刻以後,她真切的希望成為不被少年厭惡的那種人。
她的模稜兩可,就是已經同意。
“說真的……”怪盜垂下眼看她的臉,並不期待的結果多少讓他詫異,狀似無意的說了句,“你不像一個暗殺者。”
你的眼睛裡,有太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