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任邈這樣一說,左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對於外傷的恢復,她也算是有些經驗的。可心中放了幾件事後,連這些都忘了,還著急問著。
許是見到左卿那稍顯窘迫的神情,任邈倒是很照顧她的情緒,又自顧自地說道:“倒是我說錯了,你可不是大夫,自然不明白這點,是我疏忽了。”
左卿連連擺手道:“任大夫就不要安慰我了,我確實心急了,只是想著管然能快些好起來,完全沒想到這個過程要耗費多久。”
“慢慢來,不急不急。”任邈仍是笑容滿面,而後他見四下無人,又道:“元前輩知道我要來王府,託我給你帶個話,說你若是有空,還是多去上善門看看。”
聽到任邈的話,左卿心中也帶著愧疚。昨日若不是因為慕雲昭提出的疑問,她還不知道會到什麼時候再去上善門。
可是她身在王府,是否能去上善門確實由不得她做主。不過想到慕雲昭已經出發去了臨溪城,她是不是可以隨意出門了?
只是想到慕雲昭在臨溪城的情況,左卿便覺得她在王府也不可能安心,可這件事不能讓任邈知道,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覆道:“我知道了,那也勞煩任大夫幫我給師父帶句話,說我這幾日會去一趟上善門。”
左卿想著不管是不是因為擔憂慕雲昭,都應該多去看看元凜,等她將這邊的事處理完,還是去一趟上善門吧。而且關於暗羽閣的事,她也需要問問元凜有沒有打聽到什麼訊息。
任邈點了點頭,道:“時辰不早了,那我先就告辭了,管然的傷勢恢復尚可,我過幾日再來看看。”
聞言,左卿心裡也算舒心不少,她沒再多言,只是目送任邈離開對酌居。
待任邈走後,左卿回身打算回房時察覺到些許不對勁。
即使任邈也算王府的請來的大夫,可怎麼會讓他孤身一人來對酌居?沈徳不會連這點也不安排好。
左卿倒不是懷疑任邈,只是覺得這樣稍顯失禮的事並不像沈徳的所作所為。
她正考慮著這點時,芷蘭已經將沈徳請了過來。沈徳躬身進門,語氣謙卑地問候道:“屬下見過王妃。”
“沈總管無需如此多禮。”左卿同樣客氣地說著,不過在沈徳抬起頭時,她也不多兜圈子,在芷蘭還在場的情況下,徑直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今日王爺前往臨溪城,據說是皇上下旨派遣前往的,我想知道王爺這次是否同上次那般與皇上立下了軍令狀。”
沈徳顯然沒能意料到左卿會問起關於慕雲昭的事,一時有些默然,可隨後還是恭謹地回答道:“這次是王爺主動向皇上請纓前往臨溪城的,並不曾立下軍令狀。”
左卿錯愕地看著沈徳,她想過好幾種情況,可唯獨沒有想到慕雲昭會主動前去。他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直接對皇上暴露了自己,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去臨溪城的目的實際是因為西涼來犯,為的還是破陣嶺,難道說慕雲昭已經知道元凜所說的關於破陣嶺的事了?
可是她從來沒有說漏嘴過,元凜更不可能跟他有接觸,那他怎麼會知道?還是說他只是對破陣嶺究竟藏有什麼秘密感興趣而已,並不是因為元凜說的那個訊息。
多種猜測在左卿腦中迴盪著,她根本不知道哪個才是對的。或者說,她在這邊不管怎麼猜測慕雲昭的言行究竟是什麼意思,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不能真實的得知慕雲昭的想法,不管怎樣的猜測都無法得到證實,唯一的辦法就是她也去臨溪城,與慕雲昭面對面交談。
這個想法在心裡生成後便久久無法揮去,一股想要得知真相的想法在心裡蔓延,她想知道慕雲昭究竟打算怎樣反抗現仍安穩在皇城中的九五之尊,想知道元凜說的那個訊息究竟對他有沒有用。
不過說到底,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左卿仍是擔心慕雲昭的安危。
原先是不知道慕雲昭究竟有怎樣的打算,可在知道後,他所做的每件事,左卿便會擔心他的目的暴露,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沈徳可不知道在短短的時間內,左卿心中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還不解地問道:“王妃您只是想問這個麼?”
對於左卿會問及關於慕雲昭的事,芷蘭倒不會特別疑惑,畢竟在她的認知裡,左卿是戀慕王爺的。可是在沈徳看來就完全不同了,分明一直冷淡的王妃陡然對王爺的事關心起來,怎麼看都有些奇怪。
“我只是想知道這件事而已,勞煩沈總管特意跑一趟了。”左卿心神微沉,她想著暫時先不對沈徳說她想去臨溪城的事,她還需要一個幫手,這個幫手肯定不會是沈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