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都是在辛苦的時候,林飄自己出去玩並不算什麼事,但大張旗鼓的帶著金魚燈回去,難免叫大家看見了勾得心癢癢,便都放在了沈鴻這邊,自己空著手回去睡覺。
林飄走出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那兩盞挨在一起的金魚燈,相濡以沫。
走出院子,小月提著燈在外面等著他。
“小嫂子,仔細腳下。”
“辛苦你了。”
兩人走在小徑上,在黑暗中跟著那一盞光亮。
他以前一直很相信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這句話,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願意選擇相濡以沫。
因為無法眼睜睜看著陷在泥沼中的另一條魚乾涸而死,因為江河湖海雖大,卻並不是家。
回到院子裡,林飄一覺睡下,然後繼續操心絨花的事情,無論的品控還是造型,由這些有做繡活經驗,對簪子飾品有審美的人先做,然後再篩選,評比,林飄決定不登場則以,一登場就要驚豔八方。
這樣又忙活了兩天,看著十二季節名花都做得差不多了,又配了許多其他的小花,其中最絕殺的就是林飄摁著娟兒的頭,讓這位繡活審美進步得非常快,一天能繡五個時辰的努力型天才,做出了配色非常高階的藍紫色蝴蝶簪子,屬於是沒有人能抗拒這樣的誘惑,上面還適時的根據不同的顏色,點綴了不同的邊角料小碎寶石,或者小米珠,但凡喜歡這些花裡胡哨東西的女子哥兒,在蝴蝶簪子面前尖叫將是他們的宿命。
他們這邊準備得差不多了,林飄看著最滿意的一支蝴蝶簪子嘖嘖稱奇,小月忽然快步從外面跑了進來:“小嫂子不好了。”
“坐下慢慢說。”林飄很淡定。
“寶珠閣也放出話來,說請了絨花師父到寶珠閣,要做個繡帕衣裳同系列的絨花。”
“什麼!”林飄一下站了起來:“什麼意思?這是搞什麼啊?”
“小嫂子小嫂子。”小月試圖安撫他。
“去把所有人全部叫來!”
小月看林飄這個爆脾氣上來了,哪裡還敢勸,去將所有做絨花的人都叫到院子裡集合。
林飄把寶珠閣要做絨花的事說了出來,看著下面的人驚訝的樣子,觀察著他們的表情。
秋雨反應最快:“夫人是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當然有蹊蹺,寶珠閣從不做絨花的,怎麼我們現在要做絨花了,他們也要做絨花了,這是他們一貫的調性,這次不止是要走我們的路,還要搶在外面前面走,這是想把我們的路給走絕。”
好你個趙若風,算你是個人物。
到時候說起來反倒成了他跟風寶珠閣了。
訊息絕對是從他們這邊傳出去的,就是不知道傳出去了多少。
林飄看向下面的人:“不是我要疑心你們,但這件事傳出去了只會是知道這件事人,不會是別人,我們得齊心協力把那個人揪出來,然後看看他到底給對面透露了多少,這樣我們後續才好安排,你們現在一個個說清楚自己這幾天做了什麼,和什麼人接觸了,有沒有出過府,一人說的時候,其餘人都在後面說著,若是有說得不對或是你們誰聽出了他在撒謊,便站出來。”
有人惶惶不安,自然也有人惱恨,想著馬上就要開始賣絨花了,他們辛苦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架勢都全部擺出來了,臨門一腳的事叫自家院子裡的人破壞了,是經濟和心靈上的雙重背刺,叫他們心裡怎麼不惱恨。
然後林飄讓他們站成兩撥,從做絨花開始出過府的站在一邊,沒出過府的站在另一邊,然後叫他們互相的檢查,查出幾個都是出過府但是非說自己沒出去過的,叫身邊的姐妹給揭穿的。
他們嚇得噗通跪在地上,極其惶恐:“夫人,真不是我們,我們不是有意隱瞞,只是心中害怕……”
“不是你們做的,你們便該往哪邊站往哪邊站,難不成我會隨意冤枉了誰不成?你們這樣隨意的混淆視聽,沒有半點規矩。”
林飄沒讓他們起來,讓出過府的那撥人先陳訴,說著說著就開始互相刀人,互相指認自己覺得可疑的人,不知道是想要甩鍋還是想立功。
林飄在上面看著簡直是頭疼,這個狼人殺會不會有點太沉浸式了,每個人都非常投入,要麼激情對線,要麼涕淚橫生,場面十分的精彩。
最後是秋雨和小月站了出來,充當了整理線索的人。
先排除第一類,既沒有出過府,一直在院子裡做絨花,並且在府中也沒有其他的家人或姐妹在一起常往來做活的。
第二類就是有家人和姐妹在府上的,需要去排查他們的家人和姐妹有沒有出府,看看大家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支出,比如這幾天有沒有突然買了什麼大件或者昂貴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