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來由,他眼前閃回過工藤新一的那句宣言。
異國他鄉的紐約街頭,搖搖欲墜的樓梯欄杆,明明差點被自己殺死、卻不計前嫌手相救的情侶。
……怪不得貝爾摩德會視蘭與柯南為珍寶。
他已經獨自跋涉太久,長久的黑暗,還是以另一種形式侵染了他。
他失去了同理、共情的基本感知,最壯美絢爛的斜陽,在他裡得到的只不過匆匆一瞥。
他已經連人『性』都快失去了,以至於女孩的理所當然,居然讓他有了種當頭一棒的眩暈感。
女孩謹慎閉了嘴。
嚷嚷完句話後,面前的男人忽然毫無徵兆大笑起來,他臉上似乎覆蓋著一層冷酷又堅硬的面具,在那一刻忽然就破碎掉了。
他領帶打皺,襯衫上燻滿了不知哪來的灰,可那大笑的姿態卻又是那麼暢快,如同毫無生氣的雕塑破碎,『露』真實而鮮活的內裡來。
而種轟然醒悟、酣暢淋漓的宣洩,在不明真相的旁觀者眼裡,只會顯得莫名妙。
滿腹狐疑的女孩倒退一步,自言自語道:“所以你果然是有病吧?”
就不該和一個精病計較。
女孩聲嘟囔一句,自覺為自己剛剛在警察面前隱瞞了男人的存在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便心安理得蹲下來,想繼續鑽回毯子睡覺。
唐沢裕在時止住了笑:“是啊,我的確有病。”
他已經快忘記自己是個正常的人了。
“難道你就有嗎?”
乎意料,女孩坦然點頭承認:“是啊,我也有病。”
“所以我不怕你,敢和你種瘋子打交道。”在『毛』毯裡白唐沢裕一眼,“我有癌症。
早期,但是錢治,活著就是等死而已。”
不想和任何同學說件事,獨自一人退了學,不想見到那些或嘲笑或同情的眼光。本想把件事爛在心裡的,想到著個怪人,反而鬼差開了口——可能是因為男人也病得不輕的緣故,一個在大腦,一個在骨髓,女孩覺得他們倆扯平了。
聞言男人卻笑了笑:“不,你不會死。”
“現在的技術還有到……還有七年,”他自言自語思索一會,片刻後抬起頭,“七年後,你會被好心人送到醫院,那裡有合適的骨髓配型。”
空拋來一道黑影,女孩手忙腳『亂』接過,發現那是張銀行卡。
“用它好好生活吧,初始密碼是六個0。”
“喂!”女孩不得不又毯子下鑽來,可唐沢裕卻已經走遠了,懊惱一跺腳,大喊道:“我不能收!”
“拿著吧。”遠去的背影一揮手,“七年以後,你還會再幫我一次,是預支的報酬。”
*
那段奇怪的經歷,想來都覺得像一場夢,只有握在手的銀行卡是真實的。
臨走前男人問:“你叫什麼名字?”
“……和泉直子。”攥著銀行卡的女孩說。
被個不按常理牌的病友搞得了脾氣,以至一度將卡片忘在一旁。後來去atm查詢才驚訝發現,上面的確有一筆不的數字。
和泉直子終於結束流浪,用筆錢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獨自租房居住,恢復學業,購置往昂貴的水手服,可直到現在還是不相信男人留下的話,或許會活得很好,但身上的絕症肯定是救了。
放學的路上在電視裡看見男人的臉,才知道個人原來叫唐
沢裕。
不知道為什麼,比起報道溫和沉穩的表情,反而覺得當時那個笑得前仰後合的人,要更加真實一點。
類似的報道越來越多,原先的警察聲名鵲起,和泉直子在螢幕外靜靜看著,維持著互不干擾的狀態。
直到七年後的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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