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太監裡,也是最卑劣的。
他不是為了誰,不是為了補貼家用,不是為了養活爹孃弟妹進的宮,他是為了自己的一條小命當的太監。
進忠知道,他是那種為了活命可以拋棄所有尊嚴和臉面的人,活該讓人瞧不起。
進忠從沒覺得自己憑什麼能配得上主兒呢?魏嬿婉是鳳凰,將來要翺翔九天的。
魏嬿婉看著進忠這家夥直愣愣地站在那裡,有些不解道:“進忠?”
這家夥腦子是有什麼毛病嗎?玩什麼欲拒還迎。
卻不想進忠往地上一跪,低著頭道:“主兒,奴才知道您的意思。可奴才不配。”
平時騷是騷得很,真要弄他又不肯。
“呵。”魏嬿婉笑了,“這麼說,你是不願意了?”
“奴才”
魏嬿婉沒等他回答,上前一把扯起進忠的領子讓他與自己對視,幽幽道:“進忠,我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輪得到你來談願不願意?”
進忠看著魏嬿婉近在咫尺的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魏嬿婉放開進忠,重新靠回床邊道:“至於你說配不配的話。”
她伸手從頭上抽下來唯一的一根簪子,扔在進忠面前。
進忠低頭,看著那根金簪。
這是一根毫不起眼的金簪,魏嬿婉無論裝扮繁簡,從早到晚都戴著,只有睡覺時會放在枕下。
這根金簪其實根本不是純金的,而是鋼骨外面包了一層金皮,尖端非常鋒利,是魏嬿婉用來防身的。
前世刺入進忠心口,今生紮穿金玉妍腳背的都是這根簪子。
“這根簪子鐵芯包金,是下流貨色。”魏嬿婉道,“本宮有多少金銀玉器用之不盡,這東西,本不配出現在本宮的頭上。”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它有金簪銀篦都取代不了的用處,所以本宮戴著它,你也一樣。進忠,配不配得上這種話,也是你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