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我趕緊拒絕,“我可不要死人的錢,那玩意又不能帶去陽間用。”
外科醫生提議:“那麼讓他們用生前珍貴的回憶支付如何?”
“回憶?”冷血點燃一根煙說,“有些回憶並不方便跟別人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雙手托腮,望著三途河,“況且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聽別人的故事。”
“那讓他們來伺候喬伊醬怎麼樣?”阿呆鳥說,“給喬伊醬按摩捏背什麼的——”
“不行!”中也替我拒絕道,“她不是那種人。”
“中也你想到哪裡去了?是正規按摩!”
“那也不行!”
一堆人也沒討論出結果,直到郵局門口傳來一個很輕的聲音。
“好冷啊。”
……死人應該是不會感覺冷的。
我走出郵局,看到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長發男人,他正在搓手,一副很怕冷的模樣。
但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擠進郵局拿紙鶴,而是站在外面望著天空。
三途河沒有陽光,天空終日是陰沉沉的一片。
“蘭堂。”中也認出了他。
“中也,你也死了?”名為蘭堂的男人視線往下,在看到中也沒踩在地面上的鞋子後恍然大悟,“哦,原來只是過來旅遊的。”
“才不是旅遊,是被他們叫來的!反正回去之後也會把這裡的事忘得差不多。”中也頓了頓,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你不是也可以叫那家夥過來嗎?”
——那家夥?
他說的應該是長發男子的同伴或者家人。
不過既然中也也認識對方,並且熟悉他們之間的關系,那大機率是他的同伴。
範圍縮小一點,是和afia有關的人。
“你要紙鶴嗎?”我問蘭堂。
他搖了搖頭,神情溫柔到近乎落寞。
“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要陽光,這裡太冷了。”
“……抱歉。”
這個超出我的能力範圍。
“沒事。”
蘭堂每天都會來郵局,但從來不拿紙鶴,他只是安靜地待著。
他看著別人排很長的隊伍領紙鶴,再高高興興地離開。
紙鶴是思念,也是希望。
他肯定也有想見的人。
原本他看不見陌生的亡魂,但我賦予了他和旗會成員同樣的權利,讓他也能看到三途河發生的所有場景。
“他的朋友是魏爾倫。”發言人告訴我。
——魏爾倫。
這個名字是一切故事的開始。
我伸出右手,凝視著掌心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