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系聲音平緩,講述著既定的事實,但就是這樣的話,使得床榻上養傷的少女難以接受。
“我……”
“這到底……”
武映雪眼神茫然。
從高高在上的郡主跌落為逃犯。
身份的驟換,命運的急轉,讓她不知所措,甚至忘卻自身受傷的事情。
“這不可能的才對,明明我才是被襲擊的那個,通緝的卻成了我……”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
衣袍仍散發淡淡的血腥味,武映雪喃喃自語,右手捂著頭,眉間緊鎖,一副無法接受事實的模樣。
武者的眼眸理應明亮堅定。
但現在的少女,只有空洞的迷茫和隱約的顫懼。
“官差在尋你,說明襲擊你的人來自大乾朝廷”,許系說出剩下的話,“或許是在針對你一人,但更大的可能,是針對你背後的那位。”
武映雪是有背景的。
她的父親。
大乾的定遠王。
許系聽過那個男人的名號,先天第三境的見神強者,體內竅穴通明居神,距離人仙境界只差半步。
倘若是定遠王出事,那少女的遇襲也就解釋得通了。
畢竟是直系血脈,難以逃脫關係。
“我……”
雙眸黯淡,嘴唇微張,武映雪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直至徹底沉默。
淪為逃犯的訊息太過離奇。
背後隱喻著很多極壞的可能性。
其中最可怕的,是大乾皇帝容不下定遠王,開始清算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
光是想想其中一二,女孩就難以接受那巨大的衝擊,低頭坐在床榻,迷茫的看著雙手。
看著泛白的指甲。
看著掌心的紋路。
在茫然中發呆失神。
“到底只是棵沒經歷風雨的幼樹”,許繫心中輕嘆。
女孩看似灑脫利索,行事認真謹慎,在剛醒來時,還會對許系抱有警惕心理,一切都是那麼成熟穩重。
但實際上,年僅十六歲的女孩,又能成熟到哪裡去。
有的人生來早熟。
極小的時候,就比他人自信,比他人更擅交談。
這是一種假象,寡淡的人生經歷,淺薄的過往經驗,沒能給女孩帶來任何的,足以接受突發事故的承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