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膩的血沾在了紀慕依的手上,喻以塵又慌張地換了一隻手。
“依依,別走。”
紀慕依愣在了原地。
喻以塵很少叫她“依依”。
有的時候叫她“喂”,大多時候還是會連名帶姓地叫她“紀慕依”。
叫她“依依”的次數,幾乎屈指可數。
但是哪一次,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帶著討好和委屈,慌亂與恐懼,聲音都帶著顫音。
他說,依依,別走。
紀慕依僵著身子解釋道:“我去拿醫療箱給你包紮傷口。”
“不要。”
喻以塵拒絕得乾脆。
紀慕依咬了咬牙:“傷口不包紮會發炎的。”
“依依,它快癒合了,你陪陪我它就好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紀慕依聽見喻以塵這樣說,莫名覺得心顫。
從身桌上抽出一張紙巾,紀慕依抬起喻以塵的手,細緻地為他清理著傷口,倒也沒再離開。
她垂眸看著傷口,並沒有看到喻以塵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疼嗎?”紀慕依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個他曾經發誓要護到刁蠻任性的女孩兒,那個曾經笑得明媚的女孩兒,那個曾經將所有的信任都交到他身上的女孩兒。
當初是帶著怎樣的心情跳下懸崖的呢?
“疼。”
紀慕依聞言,手上的動作更輕了。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紀慕依清理完傷口,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依依。”喻以塵叫她名字。
紀慕依裝作沒聽見,用紙巾擦著他手上殘餘的血跡。
“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給你準備了一雙高跟鞋。”
紀慕依的手微微一頓,動作有些顫抖。
“黑色的,點綴著大大小小的鑽石,王管家說,很像星星。”
那時候,她對他說:“喻以塵喻以塵,我十八歲的生日禮物,想要一雙高跟鞋!”
“高跟鞋上要鑲好多好多鑽石,像星星一樣,我要把星辰踩在腳下!”
她並不知道,其實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喻以塵真的為她準備了這雙高跟鞋的。
但是,她沒來得及穿。
“依依,我以為你不告而別了。”
三年的時間,袁品柔告訴他,她離開了,出國了,再也不回來了。
他像是瘋了一樣,到處去打聽她的訊息。
但是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