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萊啊。”春鈿摸摸她的頭髮。
春鈿自己還沒把自己的命鬧明白呢,此時為魏明萊感到無限的擔憂,不禁勸道:“不如,你就嫁給安定侯吧。”
話音剛落,她感覺胳膊處的溫暖一鬆,迎上明萊的直視。
“怎麼?安定侯不好嗎?”
魏明萊冷笑一下,幽幽道:“好,好得不得了。我這種沒教養的丫頭,怎麼配得上這麼好的人。”春鈿從沒聽過她這種語氣,忙問道:“為什麼這麼說?是他說你配不上他?”
“那倒沒有。”
“我覺得你可能對安定侯有些誤會。”
“誤會倒沒有,只是單純的厭惡。”
春鈿聽她說過安定侯在瞞著人教她武藝,但每次話題涉及到他,魏明萊總是一副不願多提的神色。
“厭惡嗎?我倒常常聽你說起他。”
“我哪有常常說起他。”魏明萊撇了撇嘴。
春鈿知道她又鬧起脾氣了,“哦”了一聲不再多嘴,伸手替她掖了掖肩頭處的被褥。
“他就是有讓人喜歡不起來的本事。爹為什麼總要誇他來貶低大哥,大哥才是最好的。鍾憲那小子,總是這麼沉著張臉,心思深得很!物以類聚,難怪魏明茵喜歡他。”
春鈿倦極了,明萊的聲音變得飄渺,她聽到她說:“咱們不說他了,影響心情。”又聽明萊叫了她兩聲,之後便義無反顧地墜入夢鄉。
沒人和她說話,魏明萊自然不想自言自語,乾脆閉了眼,強迫自己睡覺。
恍惚間她起身穿衣,轉眼就到了家門口。心裡不願踏進去,最終卻進了父親的院子。
大長公主還是那副嘴臉,端坐在楠木交椅上,冷眼審視她。魏明茵坐在下邊的椅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
她剛想轉身走人,下一秒卻跪在了大長公主面前,她猝不及防揪過她的頭髮,把一根金鑲大珠寶螳螂捕蟬簪橫栽進她髮髻裡,鬆開時順手推了她一把。
魏明萊跌出老遠,把簪子拔下來一看,正是及笄那日簪上的。
心裡正不快,下一刻卻見到嚴汝森笑著朝自己走來,她轉怒為喜,撲過去抱住他,不知哪裡多了一張床,兩個人跌進帳中雲雨。
那衣衫脫著脫著卻變了顏色,怎麼是鍾憲的一身盔甲!冷硬冰涼,她忙縮回手,一看,哪裡還有嚴汝森,竟然是鍾憲,正沉著臉,眼神冷漠地盯著她。
“啊!”她猛地伸腳踢過去,卻聽到女子的叫喊。
醒來見春鈿坐在身旁,捧著腳呼痛,“我的姑奶奶,你睡覺怎麼這麼不安分,沒來由地踢我一腳,好大的力氣。”
魏明萊忙說“對不起”,移了蠟燭細看,“沒踢傷吧。”
春鈿疼得眼泛淚花,搖搖頭:“傷倒沒傷,疼一會兒也就好了。”
“你是夢見什麼了?”
魏明萊想起鍾憲那張臉,連夢裡都沒個笑臉兒,眉眼間像含了冰渣子。成天黑著個臉,長那麼俊有什麼用!
“就是......沒什麼。”她也是驚魂未定,這夢做得太敗壞心情了。
還以為能忘了那件事,可怎麼千迴百轉的,又在夢裡重現了。當時的情況她至今沒弄明白,怎麼就稀裡糊塗的和鍾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