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這開朗的性格及衣著打扮,暖暖可以看出她的確被她哥嫂養得很好,並沒有受過什麼苦處。
出了城,行人漸少,暖暖掀開車帷,遠遠看見三清觀,她臨時起意:“泡完溫泉,咱們再去拜三清真人吧。”
“好呀!好呀!我以前都是和嫂嫂去,但自她有孕後,我就再也沒去過了。”
暖暖繼續向外面看著,再向前便是石城湖,湖畔的桃花正盛,但隱約可見頹敗之勢。
遠遠看見桃花林處一人牽著馬信步而行,她只覺得得那人眼熟,仔細看了看,原來是於文則。
她記得葉均說過要將於文則調離京城,難道他這是要走了?若真如此,他的命運因自己而改變,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
想到這些她心中有些愧疚,決定去問個清楚,也許會有挽回的餘地,人生海海,現在若不說,怕是以後再沒有機會了。
她叫停了馬車,對文瑤說道:“我方才看見外面有一個朋友,他今日離京,我去和他道個別,你們先走,我一會追上的來。”
說完便下車,向季蕭要了馬,朝著於文則奔去,季蕭不明所以,要了一個侍衛的馬,追她同去。
暖暖走近了才看清,的確是於文則,他一身枯綠色的衣衫牽著一匹瘦馬,馬鞍處掛著一個灰色的包袱並一把劍。
於文則聽見馬蹄聲,回頭見是郡主,眼神中有些錯愕,停下腳步,整理了一下衣衫。
暖暖下馬站穩,問道:“於文則,你是要離京嗎?”
於文則端正地施了一禮:“正是,郡主怎麼在這裡?”
“我路過,看到了你,來和你……道個別,你要去哪裡?”
“成王殿下差我出京辦些公務。”
果然是葉均將他調離,“你……成王跟你說什麼了?暖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剛才想道歉的那股勇氣也沒有了。
“只說不要讓我再追究以前的事了……是啊,人都有過往,是我不該探究。”
暖暖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對不起,是因為我的原因,三哥哥才讓你離開這裡。”
於文則一笑,說道:“那我還要感謝郡主,這京城我早就不想待著了,辦完差事後,我便可以繼續遊山玩水了。”
暖暖以為他是自己為自己找臺階,真誠地說道:“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
“郡主不必掛懷,若說道歉也該是我給郡主道歉。此事原是我開的頭,也因我的自以為是,讓郡主受了如此傷害,於某在此向郡主道歉了。”
一陣微風吹過,花瓣如雪般飛揚起來,於文則拂去身上的花瓣,說道:“時間不早了,多謝郡主相送,山高水長,後會有期,願我們能江湖再見。”完欠身行禮,上馬而去。
暖暖目送於文則離開,只覺得他那枯綠色的背影,在這繁花中顯得無比的落寞。
見車馬還等在原處,她將馬交給季蕭,步行返回,一路上她思忖著於文則的話:江湖再見。但是大概以後再也不會相見了,也不知道於文則有沒有說實話,也不知道三哥哥有沒有將實情告知於他。
有些事,她總是這樣地糊裡糊塗。
一路上她整好情緒,掩飾了落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落寞,大約僅僅是因為別離吧,雖然落寞,可也算是解開了一個心結。
她想起她也欠季蕭一個歉意,便轉身對季蕭說道:“前日之事,是我連累了你。”
季蕭怔了怔,趕緊行禮道:“是屬下的錯,郡主亦是屬下的主上,屬下願為主上赴湯蹈火,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