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亂的話語讓暖暖理不清頭腦,只覺得十分憋悶,原來感情就是這樣脆弱,一言不合就會破裂。
沒意思!很沒意思!她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之後將碗狠狠地砸進了海裡。
船轉了個灣,開始返航,停靠岸邊後,暖暖也不管冷逸塵,自顧自地下船去了,隱隱約約聽見後面有人說道:“快去請軍醫。”
至於這樣嗎?一碗酒而已,她覺得他們有些小題大做。
回去的路上,暖暖便下定決定要離開,冰綃說得的對,她只是被那將軍的皮相迷惑,而那將軍也只是將她自己當作替身。
午後她去看冰綃,正見軍醫也到了客房,冰綃能好得這樣快,軍醫功不可沒。
暖暖向軍醫致謝:“多謝先生盡心盡力救治我的侍衛,敢問先生她如何了?”
“在下正要為姑娘施針,姑娘現下身體虛弱,需靜養為宜。”說罷軍醫就匆匆離開了。
暖暖怕耽誤軍醫看診,便沒有進去,而是回到了清和軒。
等她看見那冷逸塵,便要與他說要回去的事。
可等到了太陽偏西,冷逸塵還是沒有出現,暖暖心中的怒氣逐漸被擔憂代替,他會不會出什麼事?他的酒量似乎很淺,難道真的出什麼事了?
越想越擔憂,她踱步到中庭,書房內空無一人,她便問一個灑掃的侍從,得到將軍在臥房的回答。
問明瞭臥房的方向,走到一半,她卻遲疑了,不是決定要離開了嗎?為什麼還要這樣關心他,自己這樣主動是不是自輕自賤呢?
正待掉轉腳步,黎平從前面走來,見到她便行了一禮。
她客氣問道:“將軍如何了?”
黎平雖對她禮數上恭敬,但言語間卻不客氣:“有勞小姐掛心了,將軍身體不適,昏睡不醒。”
“他生病了?”
“將軍不能飲酒,小姐還是自己去看看吧,告辭。”
只因將軍有過叮囑,不得將他嘔吐至胃出血的事告訴這女子,黎平才如此不忿,說罷他便帶著怨氣走了。
暖暖順著黎平來的方向,竟一路摸到了一處院子,這院子在都府的東北角,進入院內,一股熟悉之感撲面而來,這是一個十分樸素的院子,樸素到與院外的都府不協調。
院子裡種滿了月季花,奼紫嫣紅,她無心觀景,沿著小路快步穿過花圃,進入房間內。
這是一個很小的住處,外間有一個不大的書案,書案上放著一幅畫,畫的是一男一女在海邊騎馬,其中的女子紅衣飄揚,手腕上一抹綠色十分顯眼。
這女子便是葉嵐吧……
那套紅衣和手腕上的這副手鐲,都該是這女子的……
暖暖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她想褪下手上的鐲子,可這鐲子有些小,並不能輕易褪下。
此事要有個了斷,暖暖進到裡間想質問冷逸塵,走到床邊,伸手去掀帷帳時,卻見床邊垂下女子睡衣。
這一幕是這樣的刺眼,她將手收回攥成了拳頭。
真是可笑,她自己就是個笑話。
這帷幕之後是怎樣的旖旎春光呢?掀開了又能怎樣呢?她是他什麼人,有什麼權利去過問他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外面的,書案上圖畫上那一抹綠意是那麼顯眼,她心中十分懊悔,早就該意識到,手鐲這樣小,根本就不是她手腕的尺寸。
使了很大力氣,手鐲也褪不下來,她便將手腕放到案幾上,拿起硯臺砸了下去。
那絞絲玉鐲本就脆弱,被這一砸立即變得粉碎,緊接著又換了手去砸另一隻。
裡間的冷逸塵聽見聲音,不知發生了何事,昏漲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起身也未披外衫,隻身著裡衣拿了劍沖到外間。
只見暖暖面色鐵青,左手捂著右手的手腕,血從指縫裡流出,門口幾個侍衛做攻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