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綃一邊將綁著舒雁的繩子解開一邊回答道:“從公主要輿圖開始……只是屬下不知公主為何要去燕北。”
“去找這珠釵的來歷,我丟失了很多記憶,我以為就這樣生活下去已經很好了,但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都好像引導我去追問前塵,我這心裡也總是感覺缺了什麼。我不想這樣糊裡糊塗下去了,要找一個答案。”
舒雁攬著公主的胳膊抽泣著,冰綃聽了心煩,責備道:“你還好意思哭,若不是你不告訴公主真相,公主怎會出逃。”
舒雁雖止住哭泣,可卻並不辯駁,她一直猶豫要不要將曾經和親之事告知公主,有一次話都到了嘴邊但還是嚥了下去,她怕公主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病情加重,遂不敢貿然開言。
暖暖只當她是不知情,便命冰綃不再逼問。
為避免引人注目,她們一行人換了樸素的衣衫,只安排一名繡衣使扮作車夫跟隨,其餘一部分人暗中護衛,一部分人先行探路。
正待冰綃想著如何跟陛下解釋時,她收到了京中的旨意:季蕭在祁國尋得良醫,即刻帶公主到祁國遼西郡寧遠城療疾。
冰綃鬆了一口氣:這真是救命的稻草。
暖暖嘆了一口氣:白折騰了這麼久。
葉皓收到季蕭的訊息後,立即想辦法聯系冷逸塵,此前冷逸塵每月都會送東西到公主府,有時是商隊運貨、有時是鏢局護送。
但自去年八月後,就是暖暖回來之前,就再沒人來送過東西。
他疑慮過冷逸塵是否有危險,派過繡衣使去祁京打探,得到的訊息只是祁國內政混亂。他也不好再深入打探,依祁囯現在的政局,此事若讓人知曉,只怕對冷逸塵不利。
此番季蕭在收藥時探聽到了擅長醫治頭疾的郎中,但此郎中不知雲游到那座山頭,他只能讓公主到燕北來,等找到郎中便可立即給公主瞧病。
葉皓下令給繡衣衛,不惜一切代價要護公主安全。
馬車一路行至洛河青石渡,這個渡口是梁祁和梁國貿易往來的重要渡口,每日晨起至暮日,來往船舶不斷,渡河都要排隊,因而在渡口邊興起了經濟。
暖暖一行人坐在茶攤邊喝茶,先行的繡衣使早在三日前就訂下了過河的船,只等這趟船回來即可啟程。
好巧不巧,又遇見了趙永山一行人。
這趙永山也不見外,趕上前來打招呼:“真巧呀!又遇到小娘子了!”說著便坐下來與她們攀談。
他要了碗茶,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暖暖沒有正面回答,只說道:“去看病。”
趙永山好好看了看她道樣子,面龐紅潤、精神十足,瞧著也不像是生病了的樣子,便問:“姑娘什麼毛病?”
“頭痛!”
“那你真該去祁國看看,燕北以北有的是靈芝仙草,包治百病。”
冰綃插話道:“老哥,您去哪?”
“販貨回鄉,喏……”說著抬頭示意旁邊兩輛滿載貨物的車。
“這麼點也值得運一回?再說春茶和生絲還沒有下來,我看你這一趟要賠錢嘍?”冰綃見這群人的確沒有惡意,也開起玩笑來。
趙永山向冰綃投去佩服的目光:“這位姑娘是行家呀!不瞞姑娘說,俺這次一是想回鄉看看,二是著急回去收藥材,去晚了可就沒有好的了,一路上還要把這些貨物銷掉,所以才早早啟程的。”
冰綃不解:“藥材不是年年有嗎?今年何必這樣著急?”
“這姑娘就不知道了吧,今年可與往年不同。去年後半年,北境就戰爭不斷,中秋的時候,契丹攻打燕北,被俺大祁將士趕到了侯城外。現在秦長城內皆是俺大祁國土。”趙永山說著,言語間頗有自豪感。
他喝了口茶繼續說道:“臨閭關外被契丹侵佔了多年,契丹人兇狠殘暴,害得那裡是荒無人煙吶,俺們已經好幾年沒回鄉了。如今遼東收回來了,俺們也能回去看看了。”接著他壓低了聲音:“你們可不知道,關外山裡的藥材數不勝數,皆是長了十幾年的老藥,運氣好的話還能遇見百年的人參。這幾年無人進山,今年是頭一年開山,那山裡的寶貝,嘖嘖……”
暖暖心想:怪不得葉皓要派人去北地收藥,原來是這個道理,之是不知為何要收集這麼多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