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進來便護在暖暖周身,有了防護,她深吸一口氣,擦掉嘴角的血跡,挺直身子走到正殿臺階處,面向眾人舉起錦囊說道:“陛下遺詔在此。”
一位朝臣上前,跪倒在地,雙手舉過頭接過遺詔,開啟宣讀:朕體不安,今將絕矣!與地合同,終不複起。今立皇三子葉均為太子。謹視皇天之嗣,加曾孤在。善遇百姓,賦斂以理;存賢近聖,必聚諝士;表教奉先,自致天子。故胡亥自圮,滅名絕紀。審察孤言,終身毋已。
榮貴妃聽完,立即跳起來說道:“你這是矯詔!葉嵐,你假死回國,欺瞞天下,原來是早與葉皓勾結、意欲謀逆篡位!”
暖暖絲毫不讓:“要謀逆的是你杜家!陛下自知時日無多、難逃你的控制,將遺詔秘密交於我,命我必要時拿出。是你挾持陛下,把控朝政,你自知難以服眾,所以命人看守宮門、圍困太極殿、誅殺朝臣。”
“簡直是一派胡言,陛下薨逝,本宮恐有人作亂,才嚴守宮禁。朝中重臣、親信比比皆是,陛下怎會相信你一個來路不明之人,你說你的遺詔是真的,你有什麼證據?”
暖暖聽完大腦一片空白,當時沒有人證,也無法自證,而且她這份遺詔也是假的。
雙手已滿是汗水,又冰又涼,她握緊雙拳,打算祭出底牌,她正準備說出孩子不是榮貴妃所出之時,張中官便將玉璽帶到眾人面前說道:“遺詔真假,只需比對璽印即可,前日陛下不慎玉璽摔掉在地,玉璽磕去了一角。”
馬上有朝臣接過玉璽比對,果然只見榮貴妃手中遺詔上的璽印完好無缺,而暖暖手中遺詔上的璽印缺了一角。
暖暖心頭一鬆,唸了聲:父皇保佑。
玉璽缺角這一點,她竟然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或者這是她父皇故意而為之。
眾人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葉均見此情此景,知大局已定,隨即向葉皓行叩拜:“臣葉均叩拜新君,恭請聖上臨朝。”
眾朝臣見葉均如此,也紛紛面向葉皓行叩拜大禮:“恭請聖上臨朝。”
葉皓看著眾人如此,腳下後移了半步,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他不相信他父皇看中的是他?
眼看勝利就到要手,榮貴妃如何會放棄,她說道:“玉璽缺角又如何?陛下早有此意,本宮手裡的詔書早已立下。”
暖暖這下有了底氣,反駁道:“孩子昨夜才誕下,男女未知,陛下不會糊塗至此,更何況,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生的。”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榮貴妃臉色變得十分難堪,罵道:“你這妖女,血口噴人,竟敢如此汙衊本宮,來人,給我拿下。”
忽然一個人頭滾到她面前,肖雲平上前說道:“你是在找他嗎?杜紹之及眾叛軍已被拿下。”
榮貴妃定睛一看,才看清那是杜紹之的頭,她驚慌地後退了兩步,問身邊的人:“二公子呢?”
一個衛尉回答道:“二公子昨夜於翠微樓宴飲,後翠微樓大火,二公子不知去向。”
榮貴妃咬著後槽牙恨恨地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看著眾人,並不畏懼,只是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繼續說道:“今日,這帝位只能是我兒子的,誰也奪不去。”說完揮了一下手。
只聽的一陣拉弓聲從上空傳來,眾人抬頭,只見太極殿高處已布滿弓箭手,個個張弓搭箭,只等命令。
再看向榮貴妃時,她身邊已經多了兩個人質:惠妃和淑妃。
她有恃無恐:“所有人,立即放下武器,本宮還能給你們留個全屍。”
葉皓見母親被脅迫,欲立刻上前去解救,葉均卻拉住他的衣袖,對他輕輕搖了搖頭,又用眼睛瞟了一眼弓箭手們。
葉皓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冷靜下來,緩緩走上前去,說道:“榮妃,你若還想活命,立即將人放了,就地伏法。”
這時,一個女子從殿內走出,蓬頭垢面、面容枯槁,一副人不人不鬼的模樣,嘴裡叫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之後她從侍女手中搶過襁褓,抱在懷中輕輕地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