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郡主。這也怪不得別人,讓她長些教訓也好,奴婢早就告訴過她,阮孝不可信,可她就是聽不進去,今日讓她親眼見到也好,從此便死了這條心。”
暖暖拿起一個盒子交給舒雁,說道:“你的簪子也該換換了。”
舒雁忙拒絕:“郡主,這太貴重了。”
“再貴重也沒有人重要,畫眉也是,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怎的就被一枚小小的珠釵迷了心竅。”說完將簪子拿出,簪在了舒雁端發間後繼續說道:“這季蕭也真是的,安排了這麼一出!”
舒雁撫著簪子說道:“奴婢謝過郡主,方才季蕭與奴婢說過了,蓮娘是他安排的,今日的銀子也是季蕭給的。”
“這季蕭當真有些手段,前日才與他說了這件事,今日就辦妥了。”
“阮孝也是個沒有定力的,怎麼快就上鈎了,那蓮娘也是精明,兩頭落好處。”
“拿銀子給季蕭還回去……對了,消腫的藥膏還有嗎?一併給他送些過去。”
舒雁應聲出去後,暖暖心思靜不下來,在房中踱來踱去,滿腦子都是那八個大字,卻捋不出個頭緒來。
杜家謀逆一事早早就被看出,這麼長時間卻沒有動靜,讓葉皓猶疑不定。宮中有變,難道是這謀逆不是兵變而是宮變?若是宮變,關鍵人是榮貴妃,難道是因她有孕,所以才無動靜,錦瑟怎麼不說明白一些。不對,杜家的馬車在外等候,或是不方便說,亦或是她也不清楚其中更深的秘隱。
如今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她頭疼欲裂,走出書房,陽光耀眼。
她在花陰的躺椅上躺下,茉莉的香氣縈繞在周身,頭痛得著實厲害,她揉著額頭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幾時,只覺有人推了推她,睜眼一看是葉皓,正託著一個油紙包看著她:“怎麼睡在這裡?當心著涼。”
暖暖動了一下,只覺筋骨痠疼,想起身卻起不來。
葉皓將她拉起來,說道:“進屋說話。”
到來書房,葉皓紙包開啟,一股焦香味迅速彌漫開來:“快嘗嘗,剛出爐的烤肉。季蕭說你有急事找我,我可是馬不停蹄地就回來了。”。
暖暖哪裡還有心情吃炙肉,將門窗管好,說道:“我今日見到了錦瑟,她給我寫了八個字:杜家欲反,宮中有變。”
葉皓聽完並沒有多驚訝,沉吟來一下問道:“她在哪裡告知你的?在場的可有別人?”
“在祥記銀樓,用茶水在案幾上寫的,畫眉在旁邊,不過她沒有看到。對了,她是坐杜家的馬車去的。”
葉皓放下手中沒吃完的肉,說道:“你知道,我之前還在懷疑這件事,今日倒是確認了,可‘宮中有變’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想了半日也沒有頭緒,宮中與杜家有關的只能是榮貴妃。”
“我竟忽略了這一點,莫不是容貴妃想要逼宮。可聽三哥說,她倒是將父皇的照顧十分用心,如今又懷著身孕……”葉皓說完陷入了思索。
或是炙肉地想起太濃鬱,暖暖亦或是暖暖腹中饑餓,她邊吃邊思索。半包羊肉下去後,她盯著一塊肥肉,緩緩地說道:“莫不是因為有了身孕,才與杜家有了分歧。”
葉皓也不得頭緒,忙問道:“怎麼說?”
“杜家再親也是孃舅,不及自己的孩子親。她現在已有身孕,若她的孩子以後繼承大統,她便能名正言順地掌權;若是助杜家篡位,成功了不會以她為尊,失敗了更是身首異處。如此說來,還是前者劃算。”
的確是這個道理,葉皓眸光一閃:“你是說她欲爭皇位?可是她又怎能保證誕下的是皇子。”
說到此處,一個念頭出現在葉皓腦中,不覺讓他脊背發涼,他轉頭看向暖暖,發現她也在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
二人不約而同地說道:“偷梁換柱!”
暖暖第一次真正地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她表情凝重,嚴肅地問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若真是這樣,孩子還沒出生,我們還有時間,你可能算出孩子大概什麼時間出生。”
暖暖仔細回想,此前師英玉將此事當逸聞同她講過,她當時也沒上心,回憶不起半點,直覺頭又開始疼了,她用手敲了敲額頭。
葉皓看著她難受的樣子,說道:“我去寫帖子,明日進宮。”
暖暖立即說道:“我與你同去,有些婦人的事,你不好開口。”
“也好,你早該去宮中看看了,我去讓舒雁給你煎藥。”說完葉皓便快步離去了。
暖暖起身活動一下,身上的筋骨越發疼痛,她坐到案幾前,又看見文瑤的香囊,只覺更加頭疼了。當晚,她發起燒來,將炙羊肉全部吐出。
她命舒雁不得將此事外傳,喝了一碗熱熱的安神湯後便蒙頭大睡,明日還有重要的事情,此刻,她絕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