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生並不走:“殿下昨日是去找您還書的。”
葉嵐放下筆:“既是來還書的,又說些陰陽怪氣的話做什麼?”
“殿下是見公主遠離故土,終日悶悶,想開個玩笑為公主排解一下心緒。沒想到弄巧成拙。這其中是有誤會的,殿下對公主從未有過敵意。”
葉嵐自是知道冷逸塵對她無敵意,是她有些借題發揮了。但每每見到冷逸塵,便想起諸多事來,令她覺得他每一句話都別有它意。
葉嵐心中清楚,縱然冷逸塵說話有不妥之處,可主要問題還在於她。如今冷逸塵又來緩和關系,便順水推舟吧。她說道:“原是我誤會了……你家殿下如何了?”
澤生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已躺了半日未起身了。”
“叫他好生休息,我得空了再去看他。”
澤生見有轉機,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告辭而去。
下午葉嵐帶著點心進了長風閣,到了寢殿中。
屏風後,冷逸塵只著了褻衣靠在床上。素蕊跪於腳踏上,一手端著碗,一手拿帕子為冷逸塵擦著嘴角。
素蕊見葉嵐進來,忙放下藥碗,過來行禮。
冷逸塵整理了衣衫,坐正了身子,面露欣慰的說道:“你來了,怎麼也沒人通報。”
見此情此情,葉嵐的心又是狠狠的一跳。強繃著臉不讓它變長,心想:若通報了,便看不見這昭昭春日、灼灼桃花了。
她轉身到了屏風後,說道:“本宮來的不是時候,先告辭了。”說完便向殿門走去。
真是餘波未平,又填一瀾。
冷逸塵屏退素蕊,趕緊起身快步走到門口,攔住了葉嵐。將她拉進了殿內,說道:“今日之事,我日後再向你解釋。昨日之事是我不好。”
“昨日之事已過、今日之事也不必解釋。你寢殿的事我不過問。你她既是自幼就跟著你的,不如趁早給個名分,也不用這般藏著掖著的。”葉嵐今日不想做什麼計較,但語氣還是陰陽怪氣。
“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也不會這樣。”
葉嵐並不看他:“昨日也是誤會,今日也是誤會。還有,話不要說的這麼滿,以後的事誰知道又怎樣呢?”
葉嵐看了看食盒,方覺自己被騙了。她直言不諱:“上午你的侍衛說你病得臥床不起,現在看來恢複的不錯。如此心機,用在我身上浪費了!”說罷轉身離開。
走到正門口正碰到澤生,澤生行禮問安,葉嵐高傲的斜了他一眼,並未停足。
這讓澤生一頭霧水。
澤生進殿,看著冷逸塵只穿著單薄,愣愣的看著案上的食盒。忙拿了外衣為他披上,說道:“素蕊姐姐怎麼也不知道給殿下穿厚實些。”
冷逸塵躺回床上吩咐道:“以後寢殿內不允許侍女進入。”
澤生聰明,自然猜到了七八分,心中嘆了口氣:這算是前功盡棄了,還要想個別的辦法才行。
次日,澤生提了一壇櫻桃酒交到了冷逸塵手裡。對他千叮嚀萬囑咐:只此一壇,再想喝就要等明年了。然後把冷逸塵送到了清和軒門口。
軒內早已有人通報葉嵐。葉嵐還在畫著梅花,可總感覺不得神韻。聽了通報,手中的筆又動了幾下,才命人將冷逸塵請進來。
冷逸塵提酒進書房,還未開口,就聽葉嵐冷冷的說道:“你這是病好了?又來給我添堵?”
“今日我是來賠不是的。”
葉嵐積怨已深,很是不滿,有筆杆敲了敲酒壇:“就一壇酒?”
冷逸塵將澤生的話全然忘記,看著未完的梅花,忽然想起來什麼,說道:“我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