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膳食與昨日的不一樣,是米糕、燒麥、水晶餃等南方小食,葉嵐看著很是喜歡。
自來了祁國,在膳食上,葉嵐就不甚滿意。北方菜系以鹹鮮為主,葉嵐則喜酸甜。所以大多數時候她只喝粥飲湯,而粥大多時候又是粟米粥。
難道是他特意為她換了庖廚?她看了一眼冷逸塵,他正端著碗低頭喝粥。
葉嵐多用了些膳食,冷逸塵自然是看在眼裡。
用膳畢,葉嵐主動問道:“你每日都這樣早嗎?”畢竟有求於他,還是主動點好。
“平日在軍營裡早起要操練,習慣了。”
“書房的圖,只差潤色了,中午便能給你。”
“好。”
“多謝,先告辭了。”葉嵐起身離開。
冷逸塵看著她輕快的腳步,感覺奇怪:今日她倒是搭了幾句話。
可他還要去軍中,中午是不回來的。他突然想今日不去大營了,先安排完這件事。
他計劃著人將軍中要務取來送至書房,再命軍中法算來見他。崇寧王府落成不過一年,冷逸塵也是偶爾來居住,府裡的一切事務、賬目由他軍中的法算,陳安,代管。
澤生提醒冷逸塵,他之前下過命令:軍中文書不可出軍營。澤生不理解他的殿下為何自己先違了軍令。
冷逸塵仔細想想,便也作罷,留下澤生處理,他獨自走了。
未到中午,畫稿已到了澤生手裡,葉嵐重新定了書房的位置,在東偏殿。
軍中之人,辦事就是利落。澤生一面找木行購買打造書架、案幾等一應傢俱,一面命人找布匹莊拿來幛幔布料供葉嵐挑選,一面又向雲琴打聽了葉嵐的喜好後、命人到花市裡購買堂花……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
暖閣中舊物搬除,一番打掃。澤生不小心劃傷了手,掌心半寸長的口子,血順著手腕浸紅了袖口。
葉嵐很是過意不去,忙命人端水拿藥,親自為他清創、敷藥、包紮。
澤生自是不敢勞動公主大駕,忙道:“公主尊貴,別讓血汙了您的手。”
“無妨,若不是為我收拾這屋子,你也不會受傷。別動就好。”
澤生竟有些不好意思:“行軍之人,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葉嵐微笑:“還要多謝你這幾日的辛勞。”
澤生怎麼敢受,行了一禮:“屬下只是遵照殿下的吩咐行事。”
葉嵐不想提及冷逸塵,轉移了話題:“你叫澤生,是你父母為你取的名字嗎?是澤被眾生的意思吧。”
“不知道……屬下是孤兒,自小就沒見過父母。”
天下苦命人竟然這般多。葉嵐恐勾起他的傷心事,便不再說什麼,只命雲琴端茶水來。
澤生並未停留:“公主若沒有別的吩咐,屬下告退。”他不敢耽誤,因為他瞧著這幾日天氣不好,恐要變天。工程一耽擱,軍中事務便又要後延,他得抓緊時間。
工匠進進出出三日,新書房便落成了。筆墨紙硯、綠植陳設,一應俱全。
果真,完工的當晚便落了一場大雪。
雪後清晨,天地一片蒼茫。葉嵐開啟書房的窗戶,空氣襲進,清涼且清新。至此,她的這片天地便完整了。
侍女來報:廚娘已將早膳送了過來。殿下一早就走了,說今日路滑,軍中有要務,就不等王妃用膳了。
葉嵐這才發覺,原來每日早膳,是冷逸塵有意等她。不論是早是晚,都未說過什麼。
但她從未關心過他的生活起居、行程安排,反而是他處處以她為緊要。
待他回來要去謝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