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皓啞然一笑:“登高望遠,在屋頂飲酒別有一番風味,尤其是藉著月色。看你氣色好了很多,自己感覺怎麼樣了?”
“已經好了,多謝哥哥姐姐的照顧,沒有落下什麼病根。”她說完與葉皓相視一笑,碰了一下酒壇,各飲了一口。
她又看向夏萱住的方向,問道:“哥哥姐姐鬧別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們會和好嗎?”
葉皓不以為意:“肯定會的。”
她卻有些擔憂;“你怎麼這麼肯定,我姐姐這回可是真生氣了,在家裡都不許人提到三哥哥。”
“他們兩個人是分不開的,人人都羨慕長姐與姐夫的婚姻,可我只羨慕三哥三嫂。姐姐與姐夫是天上的神仙,哥哥嫂嫂才是地上的鴛鴦。他們彼此間的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心意。這次吵架,只會讓他們的情意更堅定。”葉皓看著葉嵐眼中的憂愁,忽然問道:“想他嗎?”
“啊,什麼?”暖暖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低下頭去,複而又抬頭看看明月,說道:“不想,恨他,特別恨。”
“他也有不得已。”葉皓飲了一口酒。
葉嵐對這話十分不滿:“你到底是我哥,還是他哥?不要給他找藉口了。在他那裡,我沒有那麼重要。你也看到了,我沒日沒夜地奔向他,可他棄我而去,沒有絲毫猶豫。我不想去想他,可又時常想起他,真是恨得牙根癢癢。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幕,他騎上馬決絕地離地的那一幕。”
葉皓按下她的酒壇:“此事你不能怨他,換作是我,我也會這樣做。他此去都前路未蔔,又怎能帶著受傷的你,如果覺得恨,那就是還放不下。不過,拋去這些,你對他,就沒有不捨嗎?”
暖暖:“這個問題,我也總是困惑,沒有答案。四哥你說,若沒有和親一事,我們還會不會相遇?”
葉皓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這個,說不好……”
暖暖苦笑一聲:“所以,他對我的感情大概是不得已,而我對他也許只是習慣。若是換一個人去,他們大概也會相知相愛,他不是非我不可。你看現在,沒有他,我也過得很好,是不是?至於那個孩,來得不合時宜,也會成為我們之間的羈絆。沒了也好,這樣,我就可以無牽無掛地向前走,安安心心地做葉青了。”
“你就是這樣看他的?”葉皓對她的話十分不滿,拿出一封信給她:“他給你的。”
她接過,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葉嵐親啟。她閉眼嘆息,將信撕碎,揚了出去。
葉皓看著如雪花般飄落的信紙,有些著急;“你……不看看寫了什麼嗎?”
“都是過往了,看有什麼用。”她說完仰頭將壇中的酒一飲而盡。
葉皓深深一嘆:“暖暖,人生有太多不得已,有些事,他的確為難……”
“不要說他了!”暖暖不悅地打斷他:“葉嵐恩怨是非皆過往,與我葉青無關了。”說罷將壇中酒飲盡,良久反問道:“你呢?”
葉皓乜斜了她一眼;“我什麼?”
娘娘:“錦瑟姑娘。”
“也不要說她了,我剛說了,人生有太多不得已。”葉皓說罷也將壇中酒飲盡:“不早了,休息了。”說完飛身下去了,落地只見舒雁抱著大氅在屋簷下等著。
舒雁被他嚇了一跳。
他又對著舒雁瀟灑一笑,將食指放到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回該暖暖著急了,顧不上再惆悵,小聲喊到:“哥,哥哥,我怎麼辦?我下不去啊。”
“這麼多年了,一點長進也沒有,自己想辦法。”葉皓說完轉身進來臥房。
暖暖摸索著,一點點挪下來,恨恨地說:“說到他的事就跑了,還不是彼此彼此!哼!四哥真是的,這屋頂有什麼好!!”
舒雁見暖暖下來,忙為她披上大氅,說道:“公主仔細別著涼了。”
“說了多少次了,別再叫公主了。”暖暖心中十分不快,剛剛說了斬斷前塵,這裡又提示她還是公主。
舒雁立即請罪:“是奴婢失言了,公主……郡主恕罪。”
暖暖緊了緊大氅:“回去吧,冷得很。”
中山冬釀醉人,一夜安眠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