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參商別
葉皓快馬回府,高順已在門口踱著步等候。去往淡雲閣的路上高順簡明扼要地講述了經過:“過了午時,成王側妃突然來拜訪,小的說您不在,側妃說‘既已來了逛逛園子再走’,小的也不好阻攔,便由她去了。怎麼料不多時有人來報姑娘跌了一跤……聽說還是側妃幫忙救了姑娘。”
葉皓不解她為何而來,問道:“側妃走了嗎?”
高管家回答:“本來想走,小的藉著府中無人主事的由頭將她留了下來。”
“先別讓她走。”葉皓說罷步前行。到了淡雲閣,只見侍女們端著熱水進進出出。他想進正殿卻被舒雁攔了下來,
舒雁施了一禮,滿臉焦急地說道:“殿下不可入,六公主已然見紅,孩子怕是……”
葉皓又問:“郎中和穩婆可找了?”
高管家回答:“穩婆已經到了。祝先生離得遠些,估計這會兒也快到了。”
此時,杜蘭芳帶著阿若從偏殿款款走來,說道:“既然四弟回來了,本宮也該回去了。”說罷轉身要走。
未及葉皓開口,舒雁卻閃身擋在她身前,說道:“此事還未有定論,側妃不能走。”
杜蘭芳怒不可揭,呵斥道:“大膽,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本宮已向信王殿下請辭,有何不能走?”
“是你的侍女推了姑娘,姑娘才摔倒的。”舒雁急切地說出實情。
杜蘭芳氣急:“你……滿口胡言……要不是本宮救了這姑娘,恐怕她現在還在外面躺著。本宮真是天大的冤屈。阿若,給我掌嘴。”
她話音未落,身後的阿若上前一步,伸手打了舒雁一掌。力道甚大,舒雁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嘴角溢位血來。
阿若亦說道:“王妃為了救這姑娘手都擦傷了,你居然不知感恩,反而誣陷於人。”
舒雁並未顧忌自身,而是爬起來膝行到葉皓腳下,含著淚叩首道:“殿下,奴婢沒有說謊,奴婢親眼看見側妃的侍女推倒姑娘,側妃的傷……側妃的傷是自己弄的……”
還未等葉皓說什麼,只見畫眉跑出來說道:“穩婆問郎中何時能來,姑娘已經氣虛暈厥,胎兒掉不下來。”
葉皓立即叫來季蕭吩咐道:“拿我的名帖去請董太醫,再派人接應祝先生。”又叫來高順,吩咐讓他馬上派人去宜州通知葉均。
此時,杜蘭芳已經不耐煩,於是走上前來,說道:“本宮好意救了這姑娘,卻被如此誣陷,真是奇恥大辱。”
葉皓壓著怒氣,冷聲說道:“本王還未應允你離開。本王已派人通知成王來接你,待他來後,側妃再與成王一同回府。還有,本王年長於你,擔不起你這一聲‘四弟’。來人,將成王側妃請到偏殿休息。”
韋素上前一步,抱拳行禮後說道:“側妃,這邊請。”
杜蘭芳又要發怒,可看到葉皓的神情陰冷,眼中隱隱可見殺氣,便又不敢說什麼,只得乖乖又回了偏殿。
葉皓看著跪在地上抽泣得舒雁,問道:“到底什麼情況?”
舒雁描述起將當時情況:“六公主飯後覺得有些積食,便命奴婢陪著在外面走走。公主手涼,奴婢回房拿暖爐。回去時只看見阿若在公主身後將公主推倒,側妃假裝去扶,自己卻也倒在地上。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公主,請殿下責罰。”她說罷,叩首請罪。
葉皓皺著眉頭:“起來吧,此事不怪你。”
舒雁起身,眼角猶帶淚痕,臉上一片紅腫,嘴角血跡還未幹。
葉皓:“可有其他人看到?”
舒雁搖搖頭:“午時,大家不是在吃飯就是在休息,當時並無他人看見。”
葉皓很少在王府,這後宅爭鬥之事他哪裡經歷過。此刻他沒有確鑿的證據,也無法處置杜蘭芳。現在將她留在王府已是不妥,但也只能如此而為。
他點點頭,從懷中拿出手帕為舒雁擦掉了嘴角的血,繼續說道:“你受委屈了,此事先不要聲張。衣服髒了,下去換換。”
舒雁接過手帕,施禮告退。
郎中還沒有來,穩婆又焦急地問地兩次,高順又派人去接應一次。
葉皓也顧不得什麼忌諱,進入殿內,只聞得裡面藥味與血腥味交雜,兩盆水已經被染成紅色,葉嵐面如金紙。
葉皓拉著她的手試圖喚醒她。叫了好久,她悠悠轉醒,似乎用盡全部的力氣說道:“哥哥,我好痛……孩子是不是沒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幾句話讓葉皓心中酸澀不已,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擦掉她額頭上的汗珠,安慰道:“說什麼傻話,董太醫馬上就到了。再堅持一下。”
正說著,侍衛帶著董太醫到了。來不及細說,進殿後立即為葉嵐搭脈施針。
葉皓被請出殿外,侍衛回稟:“季侍衛長派屬下去接應董太醫,在半路上遇到太醫的的軟轎,事情緊急,屬下便騎馬將太醫帶回。”
葉皓:“好,重賞。”
侍衛退下後,季蕭便帶著鼻青臉腫的祝慎之來到葉皓面前。來不及多說,葉皓先讓他進去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