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假山後隱隱約約傳來了“崇寧王妃”幾個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假山上地錦繁茂,倒是能遮住行跡。她駐足,倒要聽聽他們說什麼。
假山這邊,一個姑娘嗅著一朵花說道:“聽聞崇寧王妃一直深居簡出,都說殿下是金屋藏嬌,原來是怕帶出來有失體面。”
另一個姑娘笑著附和:“看她那面板,如炭一般,手也是粗糙不堪,連我府上粗使的丫頭都不如。”
葉嵐聽著,不禁摸摸自己的臉頰。在一眾嬌俏佳麗、國色天香中,她的確如塵土一般。
她低下頭去看著指間和手掌上的繭子,確實是粗糙。但她並不覺得這繭子有什麼不好,有了這些繭子,她拿起武器才不會覺得硌手。她這繭子為她換來了半身的本領,她從未嫌棄過它們。
程思錦則與這些人不同。別人只看的了葉嵐的膚色、繭子,有礙觀瞻,可程思錦卻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想到此處,她心中不免對程思錦生出來親切之情來。
那頭又傳來溫柔的勸導聲:“妹妹們慎言,王妃好歹也是梁國公主。”
“呵,公主?從未見過這樣的公主,倒像是婢女代嫁。”一個聲音說完,大家又是一陣笑聲。
此時,冷逸塵也找了過來。隱隱約約聽見了對話,又看見葉嵐摸摸臉、低下頭去看手掌。疑心她是心中自卑,便走上前去緊緊的握住葉嵐的手。
葉嵐嚇了一跳,抬頭看向冷逸塵,只見他眼中滿是心疼。
葉嵐搖搖頭,示意他噤聲。
冷逸塵點點頭,拉起她的手親吻了一下,然後獨自繞過來假山。
葉嵐想拉住他,可他步子大,一把沒抓住。她也不願暴露,便任由她去了。
此時一個姑娘正對何媛說著:“以後姐姐與崇寧王妃共侍一夫,自然是要和氣相與。”
何媛嬌羞一笑,嗔怪道:“妹妹慎言,我與殿下的事,還需陛下定奪。”
“何姑娘與本王有什麼事,還需要陛下定奪?”冷逸塵冰冷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
見崇寧王到來,眾人皆驚慌的拜倒在地。
冷逸塵並讓她們起身,居高臨下的說道:“方才無意聽到姑娘們提及本王王妃,可有看見王妃去了何處?”
“未……未曾見到。”何媛緊張的回答。
“諸位剛才說的話,本王都聽到了。背地裡說人閑話、論人是非,諸位家中就是這樣教導諸位的嗎?看來本王有必要告知諸位的父兄,再教導教導諸位禮節呀。”
在皇後千秋壽辰上失儀,對這些世家女來說,是天大的罪過。傳出去不僅有損家族名聲,還會影響到將來的婚嫁之事。眾女子紛紛叩首認錯。
“本王王妃是梁國公主,身份尊貴,萬裡挑一。與本王的婚事是天下為媒、國君為證,斷容不得他人來置喙。諸位,以後不管以後在哪裡,若本王再聽到有詆毀王妃和何姑娘要嫁於本王的話音兒,那就是你們散播出去的,到時就休怪本王不留情面了。”說完,又冷哼一聲,繞回了假山後面。
葉嵐在這頭聽著冷逸塵的話,心下也安定了。剛才的煩惱頓覺煙消雲散,她轉身走向迴路。
不多時,冷逸塵便追了上來,問道:“怎麼不等等我?”
“聽牆角這樣的事,有失規矩,我怕你告訴我哥哥。”葉嵐想著剛才的事,心中只想笑。這時已遠離了花園,她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冷逸塵不皆她為何要笑,說道:“為了你,我可是將她們都得罪光了。你還笑?”
“是,是,是我不好。為了彌補殿下,本宮一會便去為殿下求娶何媛姑娘。”葉嵐居然
“哼,隨你。”冷逸塵不滿她還有心思開玩笑,氣的拂袖而去。
葉嵐也覺自己有些過分了,笑著追上,向他道歉。
冷逸塵無奈的用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沒良心。”
晚宴後歸來,葉嵐沐浴更衣,洗掉了一身雜亂的脂粉味,坐在案幾邊想抄寫詩文。
冷逸塵提著食盒推門而入,坐到了葉嵐的妝臺之前。開啟食盒,是一碗冒著熱氣的蛋羹。
葉嵐看到甚是高興,她正餓了,本就想讓廚房再做些膳食,但又怕惹出太大動靜,這畢竟是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