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槎穿梭在雲海之中,藍得發黑的夜幕上點綴著閃爍的繁星。
顧玉晗用神識探查四周無人方出來,呼吸新鮮的空氣。倚靠在欄邊,習習涼風拂過,吹散鬢邊的髮絲。
一聲鯨鳴傳來,夜色之中有東西移動,顧玉晗瞪圓了眼睛搜查,不遠處冒出一頭巨鯨,帶起一尾璀璨的光亮。轉瞬又消失不見:“那是什麼?”
公孫敬之的視線一直追隨她:“鮫人的座鯨,可日行萬里。在它的嘴裡別有洞天,鮫人就待在裡面,暢行無阻。”
顧玉晗倏然回頭,笑望著他:“顧平安,你知道的很多。”
“那是自然,這世間少有我不知道的。”
見他這般自豪,顧玉晗笑出了聲,微眯著眼道:“那麼,你到底是誰呢?”語氣中滿是質問與疏遠。
“你是在懷疑什麼?”公孫敬之面上的笑一頓,很快就恢復如常。
懷疑?或許吧。一位這麼厲害的人,會因為什麼而被人逼得打散了元神呢?
一位仇家,還是一群仇敵。二者相比,她更相信是後者。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顧玉晗對他的好奇越發深了。
“我們是否該坦誠相待?水芝靈玉雖然稀少,但總會有人認識。”顧玉晗摩挲著玉佩,正色道,“與其道聽途說,不如聽你這當事人說。你覺得呢?”
公孫敬之有那麼一瞬間想要開口,但又及時止住了嘴:“能有什麼事,成王敗寇,被仇家逼得逃了一縷元神鑽進玉佩裡。你要是有顧慮就找個地方把這塊玉給埋了,我再在裡面待個幾百年,甚至幾千年。”
他承認他有賭的成分,但是他不敢賭現在的她在知曉真相後的反應。
顧玉晗,我賭你會顧及一絲的情誼。
在顧玉晗頷首思索時,公孫敬之幾乎忘記了他沒有肉體的事實,屏住呼吸,拳頭止不住地緊緊攥著,目不轉睛地盯著顧玉晗。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去種種譬如朝露,你何必總擔心著過往?”
其實她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只是一時不知該如何驗證。
他一定不像他說的那般簡單,否則初見那日就能和盤托出了,不必等到今日了。今日不過是她不死心罷了。
“已是過往,那就不必再提。”公孫敬之這話倒是反駁得巧妙,“待時機成熟,你一切自會知曉,現在知道不過是徒增煩惱。”
顧玉晗靜靜盯著良久,無奈一笑:“不想說就算了。只要日後仇家找上門,你別把我拉出去擋就行。”
“自然是不會。”
二人相視而笑,顧玉晗心中愈發肯定那個猜想——他極有可能同塑仙有關。
事關塑仙,她總是希望能夠多知道些。
心中也明白,若真是如猜想一般,不怪他三緘其口。
與之而來的是另外的問題:他到底是誰?會不會是迫害原主的人之一?塑仙要死灰復燃了?
u思慮過重,隔閡就隱隱產生了。
顧玉晗不自覺地摸著戴在脖子的玉佩,觸之冰涼。
自上次傅雲封指出這玉是葉家所贈,她私心認為此物還是少在外頭顯露為好。故此,尋了機會,將玉佩穿了繩子繫好掛在脖子上,藏在衣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