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第一次來到懺悔室時,他曾經向神父“懺悔”——對某人的血液擁有渴望,算罪惡嗎?假如對方也同樣對此有所期待,還需要寬恕嗎?
“或者說,我想嚐嚐您的血,需要獲得您的寬恕嗎?”祁究故意問了和上次一樣的問題。
神父並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神色平靜地站起身,從告解牆後走了出來。
祁究看著他的舉動沒有言語,直到神父從牆後來到他的面前,並徹底放低身姿,以信徒禱告的姿態半跪在他面前:“此時此刻,在這裡,我是您的信徒,自然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神父微微揚起脖子,以理應虔誠的目光注視著他的“神”。
祁究看向對方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灰綠色眼睛,他當然清楚,對方看似平靜的目光之下,隱藏著危險的躍躍欲試。
這位看似禁慾端莊的神父,似乎無時無刻不想僭越他的神。
偶爾滑動的喉結暴露了他內心的虎視眈眈。
祁究並不在意神父的“野心”,從來都是079那傢伙在暗中凝視他,這一次,他以上位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審視這傢伙。
審視神父暗流洶湧的慾望。
最後祁究的視線落在神父滑動的喉結上,笑:“神父,吸血鬼的血好喝嗎?和人類有什麼區別呢?”
神父不響,依舊仰頭“虔誠”地看著他的神。
彷彿一旦回答這個問題,就會對他的神暴露自己的真實慾望。
神父的喉結又滑了滑,這一次祁究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他抬起手,故意放慢速度、慢動作般朝神父的脖子伸去,沒有恢復人類體溫的手指冷冷地按住神父的喉結,就好像捉住了什麼有趣的證據。
一瞬間空氣沉默下來。
兩人就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沉默中對視。
神父的喉結似乎並不“聽話”,在祁究的手指按壓下依舊輕輕地動了動。
“捉住了,”祁究的眼睛微微彎起,“神父,被我發現了。”
神父依舊不語,向上仰望神明的眼神雖然虔誠,但並不乖順。
兩人心知肚明,這位神父對眼前的小吸血鬼和小神明覬覦許久,雖然他並無任何僭越舉動。
祁究笑著拽住神父的衣領,那顆被自己解開的扣子尚未繫好,在他算不上溫和的舉動下,釦子上的線崩掉了。
“骨碌骨碌……”
釦子掉落在地的聲音迴響在懺悔室內。
在祁究的“粗魯”舉動下,神父臉上神情仍不見半分變化,他任祁究拽著衣領將他拉起來。
兩人湊得很近,吸血鬼本不該有呼吸聲。
但此刻懺悔室內過於安靜了,靜到能將彼此重合的呼吸聽得分明——
“我渴了,神父。”
祁究拽著神父的衣領,彼此捱得很近,他的目光在神父的眼睛和喉結間遊走。
此刻,對方是他的神父,也是他的獵物。
還有什麼比此時此刻對方的身份更令他飢餓的嗎?
神父微微側過頭,以獻祭的姿態露出脖子,但隱藏在虔誠裡的虎視眈眈卻異常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