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是他的徒弟,穹頂峰上,當著各峰長老的面,親手奉茶認得徒弟,他就這麼……”
風鈴蘭看著那空蕩蕩得四肢,她想抱一抱面前的阿洛,卻又不敢動他。
言不渝靜靜的脫下白袍,蓋在了風凌洛的身上:“柳熠謫的資質並不好,他能有今日的修為,大概就是因為風凌洛,”
“為什麼,我……我甚至還抱有一絲希望……”風鈴蘭強壓著眼底的淚水,說道:“阿洛活著,對他的用處更大不是嗎?為什麼要把弄成這樣,我以為柳熠謫就算是想利用這種‘仙羅剎’的身體,也會讓他活著!”
“他頸部有刀傷,應當是……取髓的次數太多……身體撐不住了。”言不渝拉過風鈴蘭,握著她顫抖的手,說道:“你覺得……修仙之人能取幾次骨髓?”
風鈴蘭睜大了眼睛,她忽然回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很久之前,也是風鈴蘭與穹頂峰為敵之後的事情,那時柳熠謫的修為許久都沒有精進,而風鈴蘭就陪在他的身邊。
她還笑話柳熠謫修煉不精,而柳熠謫隨口說了一句:“不一樣,我需要骨髓。”
那之後……柳熠謫便軟硬兼施的娶了風鈴蘭的骨髓……
也就是說,在那之前,他用的一隻都是阿洛的。
“我為什麼沒發現?”風鈴蘭的心跳很快,就如同要從胸膛中崩裂出來一般,那是一顆魔心,一顆已經成熟的魔心。
風鈴蘭甩開了言不渝的手,她捂著胸口,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在自己的身體中炸裂開來。
風鈴蘭承認,她對屍體的感覺很淡,有的時候那些東西就和石頭沒什麼兩樣,就算面前是一片屍山血海,她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而這次,這種遍佈全身的痛苦很快便替代了那種失去至親的痛苦,靈魂似乎被沖淡了,那關於善意的思潮在一瞬間褪去,阿洛的面孔已然模糊在了生出重瞳的雙眼中,留下的唯有無盡的仇恨。
一直以來,如此迴圈往復……
她甚至想把自己的魔心挖出來,問問它到底有沒有感情,問問它到底……是不是一塊石頭。
見風鈴蘭一點點鎮靜下來,言不渝才緩緩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怎麼了?好些了嗎?”
“我不知道。”風鈴蘭茫然的坐在那,烙印在她心脈之上的那些黑色咒語慢慢的蔓延開來,不多久便烙印在了瞳孔之中。
言不渝看著她,看著她眼中漸漸升起的黑色,那咒術似乎似為了逃避言不渝的目光,竟然緩緩褪去了,而風鈴蘭,已經由平靜變成了漠然。
“你……”
“我沒事。”風鈴蘭起身,她那一襲白衣在腳下的紅蓮之中燒成了如火的紅色,那是魔族的裝束,清涼而又媚惑橫生。
暮雁歸坐在風鈴蘭的肩膀上睡著了,他是在感知到熱烈的魔氣之後才漸漸醒來的。
“唔……小徒孫,你怎麼了?”暮雁歸揉著眼睛,忽然感覺到自己坐的地方布料似乎少了許多,他低頭一看,自己正坐在風鈴蘭光潔的肩膀上,他不由得已經,呼的掉了下去,恢復了正常的大小……
“你你你……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你哪來的魔族羽衣?”暮雁歸驚詫的看著風鈴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