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些事情,一般的人家要嘛是託家裡的下人。
像賈家這樣的人家,下人眾多,肯定有不少媳婦婆子在奶孩子,所以大家族裡,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而小戶人家,大多是自己奶孩子,就是有那種孕婦身子不好的,大多也是把孩子抱到鄰居或者親戚家幫著喂一口,等孩子大點兒早點兒喂米湯。
不過可惜晴雯家中並沒有什麼積年的下人,她們一家在江南又是外來戶,也無什麼親戚。
相連鄭三娘李嫂子包括李娘子都幫著推薦了幾個人,不過這些人不是看著晴雯有錢就漫天要價。
就是隻是能幫著喂兩口孩子,都不符合晴雯的要求。
本來晴雯對於多花點兒錢請個人也沒什麼,畢竟她雖然已經離開賈家好長一段日子了,但很多事仍舊按著賈家的習慣來,覺得每月二兩銀子也不多。
賈府的奶孃,每月的月錢也是二兩,並且每月額外還會有一些賞賜,一年四季的衣裳吃食,也是在公中。
自己如今也有錢,繡坊裡這幾個月的生意,平均下來每月也有二百兩左右的收入,晴雯也不在乎這點兒錢。
但阿姐覺得這人是自己家要的,執意要自己付工錢,晴雯也知道自己一味的付錢,或許不利於兩家的關係。
再加上阿姐家也不缺錢,便也決定工錢還是讓阿姐自己付,自己就幫忙找人好了。
在找人這段時間,晴雯才知道之前李娘子推薦的人,要價確實太高。
如今一般的酒樓,一個好的學徒每月月前也才二錢銀子,這還是做老了,讓掌櫃信任的夥計才能拿到。
一般的學徒都是累死累活只管飯的。
晴雯才知道之前介紹的那些人,完全是在敲自己的竹槓。
賈府的奶孃要價雖高,但都是家生子,而且都是層層篩選才留下來的,況且小小的細柳縣,有怎麼能和競爭中大名鼎鼎的榮國公府比呢。
自己確實不在乎錢,但阿姐家的錢,晴雯卻想幫他們節儉一些。
老朱大哥一年在外走鏢,雖然如今世道還算清明,但賺的也是刀口舔血的錢。
再加上她們如今添了孩子,看阿姐和老朱的意思,以後是不打算再讓孩子做和老朱一樣的營生,打算送孩子去讀書。
如此看來,這錢還是要儉省著用。
眼看著孩子漸漸大了,晴雯也不敢再拖下去了,只好去找之前買王嫂子的那個富婆子。
那牙婆雖然看著討厭,但推薦的人,不管是王嫂子還是柳芽兒確實都是挺好的。
打定主意,晴雯決定馬上就去將這事辦了,這些天為了這件事忙得頭腳倒懸,每天不是去見這個人,就是去見那個人。
昨日要不是蕊珠心細,見晴雯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給晴雯買了灌了兩碗涼井水,又強拉著晴雯坐下歇著,晴雯才沒有中暑呢。
晴雯哪裡知道,那兩碗井水可不僅僅是井水,裡面還有蕊珠化在裡面的一丸丸藥。
這丸藥當然也不是沒有味道,只是因為當時晴雯本來就有些眩暈,再加上又是被水稀釋過的,所以縱使有點兒苦味兒,晴雯當時也只當自己是嘴裡發苦,並未在意。
今日起床,雖然還不到卯時,但太陽已經明晃晃的掛在天上了。
晴雯吃了一碗王嫂子做的雞絲麵後,已經覺得熱得不行了,但沒法子,該去的還是要去,隨後便撐了一把油紙傘去找富婆子了。
行在街上,雖然天上還早,但街上除了附近村鎮來買菜的菜農跳著菜籃子回家外,基本上沒有什麼人了。
還是現在天光偏早,所以太陽傾斜,晴雯一路沿著街沿走,倒也不算太熱,到了富婆子門口,那門正大大開著,門口依舊和之前一樣,掛著一束蓬草。
晴雯一眼便望見門內,之前富婆子院裡那個叫月兒的女子。
此時正正和富婆子一起坐在屋簷下,一邊做著針線,一邊在和富婆子說著什麼,看起來二人語言親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對母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