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不必安慰我,我知道你們的心意,不過這藥膳方子,該寫的還是要寫的,雖然我沒有生過孩子,但是我看過別人生孩子啊。
你想那賈府的主子,哪一個不是金尊玉貴,七八個丫鬟婆子陪在身邊,生孩子還是九死一生,更何況是我們呢?
姐姐們稍微耐心一下,等妹妹回去細細想想,好好整理一番,再將那藥膳方子拿去,給吳大夫看一看,他說沒事,咱們再斟酌著,做著吃。”晴雯說完,溫婉一笑,過去的事情和現在的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一旁的阿琪聽晴雯這麼說,心裡放下心來,說實在的,對於腹中這個孩子,她如今可是當眼珠子一般看著,連住在自己孃家的女兒,這幾天也因著自己懷了孕,沒有回去看她。
倒不是說她偏心,重男輕女,而是她知道,自己腹中這個孩子,對自己女兒和自己,將來在家裡的地位,影響有多大。
若是自己不能為楊家生下男丁,恐怕自己婆婆會連帶著,也看不上自家女兒,再加上她在懷孕之初,心中焦慮憂思,所以懷相也並不是很好。
現在聽說晴雯有藥膳方子,心裡樂的不行,只要肚子裡的孩子能夠多健壯一分,她便什麼都願意去做。
不過若是晴雯不願意,她也不好強人所難,畢竟她終究是個心思柔軟的女子。
聽晴雯說,她願意將藥膳方子寫下來,阿琪激動的嘴唇都顫抖了,含淚拉著晴雯的手,說到:“如此就多謝妹妹了,我,我,我不知該如何感謝妹妹……”說著阿琪便落下淚來。
晴雯見她這個樣子,便知道她前幾年過得確實是苦,便撫了撫她的肩安慰道:“姐姐莫要哭,在懷孕期間,肚子裡的孩子,可是能感覺到母親的情緒的,你若是哭,他還以為你不喜歡他呢。”
“對對對,這是一件好事,我不應該哭,應該笑才對。”阿琪說著,抹了抹眼淚笑了起來。
而一旁的阿姐,她本就是個爽朗的性子,雖然因著幼年的遭遇,心思縝密,但是生性樂觀活潑,見晴雯說放下了過去,幫著晴雯一起給阿琪擦了擦眼淚,大笑著說道:
“如此那便多謝妹妹了,只是妹妹之前不是說那吳大夫醫術不精嘛,怎麼這些日子還非要讓他來給我們把脈呢?還要把藥膳方子給他看?”
“姐姐這就有所不知了,那吳大夫雖然醫術不精,但他家是世代行醫的,醫書藥方肯定多不勝數,看幾個藥膳方子不在話下。
而且咱們也不是請他去看什麼疑難雜症,只是隔幾天,請他過來給姐姐把一把平安脈罷了,說實在的,就是為了求一個安心,那吳大夫雖醫術不甚高超,但把一把兩位姐姐的脈象是否正常,還是能做到的,咱們到時候若真是有什麼病,他若是看出來,咱們也不是要找他治療,而是找其他大夫看的。”
“這吳大夫每次來,都要十文錢的出診費,只是把一把是否平安,這樣是不是太虧了?”一旁的阿琪搽乾淨了臉上的眼淚,不解的問道。
她和晴雯以及阿姐不一樣,她出身於普通人家,雖然楊家如今不缺錢財,如今她懷了孕,家裡的銀錢也是供得她花銷。
但是每過幾日便花十文,在一向節儉的阿琪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若是這錢用來買補品,她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隻是為了請平安脈的話,倒是覺得像是把錢白白送給吳大夫了。
聽阿琪這麼說,阿姐面上也頗有疑問之色,說到:“我之前在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在柳家做過幾年西席,母親也曾帶著我,去柳家拜訪過柳家奶奶,也見柳家的那些太太奶奶們,懷孕了,皆是要請專門的大夫,每日去把平安脈的。
可咱們不過是普通人家,何必為了這空噱頭,去花這個銀子呢?”老朱雖然家境頗豐,而且把所有的銀錢也交給阿姐管理,但是阿姐著那個憨憨厚厚一心對自己好的男人,走鏢的時候那麼辛苦,也不忍心。
雖然平常於吃穿上,阿姐花錢並不吝嗇,但在她看來,如果是把錢花在了這些虛名上,也確實沒有道理。
自家男人賺的那錢,可是在刀尖子上添血的,她實在有些不捨得自己男人走南闖北攢下的錢,白白便宜了別人。
阿姐有的時候也想過勸說自己男人不再過這樣的營生,不過走鏢是自家男人掙錢的行當,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晴雯聽阿琪和阿姐這麼說,才知道他們二人居然把請平安脈當做一個炫耀的噱頭,心裡不禁暗自嘆氣。
若是真是為了炫耀,那些大戶人家,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請脈不過是婦人於內圍之間的事,還能炫耀到哪去呢?
“兩位姐姐誤會了,這請平安脈可不是大戶人家為了炫耀,而是在切切實實是有需要的。”晴雯語重心長的說的。
“哦,妹妹這話怎麼說?”阿姐問到。
她和晴雯曾經,兩人睡在一張床上,也算是對晴雯有所瞭解,她知道晴雯並不是一個喜歡誇誇其談的人。
聽晴雯這麼一說,請平安脈居然是有實質的作用的,阿姐也忍不住耐心細聽,而一旁的阿琪見阿姐和晴雯都這個樣子,自然也是耐心的聽晴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