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說呢,不過是兒媳的本分罷了。“邢夫人笑著對賈母賣了個乖。
賈母見她這個蠢樣,已經有些不忍看了。
“那……”晴雯眼中滿是不解:“為何這麼多年大老爺除了當初前大夫人在時生下的璉二爺以外,怎麼一個子嗣都沒有呢?”晴雯說到。
此話一出,滿座具驚,這相當於明著說,大房有貓膩。
“賤婢,你胡說什麼?”邢夫人大喝道。
“奴婢有沒有胡說,夫人心裡最清楚,大老爺納了那麼多的妾室,難道這些妾室各個都有問題,不能生孩子?”晴雯盯著邢夫人說到。
不管邢夫人對那些妾室有沒有作什麼此時都不能承認:
“這自然不是,我給老爺納的都是身子康健的,你這個賤婢在這兒亂嚼什麼?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麼,懷孩子也要遇上茬才行。”
“既然那些妾室身子沒問題,總不可能這麼多年,大老爺院兒裡每個姨娘都沒遇上茬兒?這話問夫人,夫人敢信嗎?”晴雯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深呼了一下平復了自己的心境。
“這這這……”邢夫人說不出話來了,看著上面賈母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邢夫人咬了咬牙,一下跪在地上,衝賈母說到:
”母親,妾室們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我一個正妻,家裡也有璉哥兒了,便是她們生下再多,與我又有何干?總歸我說有嫁妝有體面的,難道害怕沒人給我養老?“
邢夫人講話說完,身後的衣服都汗溼了,看著賈母的臉色,稍稍有些緩解。
邢夫人知道自己過了眼前這一關,回頭瞪了一眼晴雯,這賤婢今日將自己逼到了這番地步,等這賤婢被那男人受用了,自己就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讓她看清楚,她自己是什麼身份。
看著邢夫人惡狠狠的眼神,晴雯心裡半點兒也不慌,她等的就是現在:
“夫人是正妻,自然是不在乎妾室們會不會奪自己的身份的,畢竟賈府是重規矩的人家。“
“自然是如此,這些話還要你一個賤婢來說。“邢夫人高傲的看了晴雯一眼。
“那不知夫人可在乎大老爺的身子?“
“你瞎說什麼,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在乎的。你……“
“那為何夫人一點兒都不關心大老爺的身子。“晴雯搶白道:”大老爺年過半百,本應養身惜福,夫人卻一味的縱容老爺喝酒納妾,不思規勸,這難道是賢妻所為?
說的好聽的,是夫人柔順,但換個角度來說,大老爺這些年都沒再添下子嗣,又不是那些妾室的問題,那就只能是大老爺身子的問題了。
只是不知道,大老爺的身子問題,為何這許多年來,都沒被發現,這其中夫人您的功勞,又佔幾成?“晴雯說完,看著邢夫人目不轉睛。
晴雯的目的就在於此,向賈母表明,邢夫人一味的給自己丈夫納妾,並不是恭順,而是心裡不滿,想要將賈赫的身姿拖垮,這可比說邢夫人殘害妾室管用的多。
畢竟就算邢夫人殘害妾室這點坐實,也不過是讓賈母對邢夫人心有不滿,但也不會對她如何。
畢竟她們同為嫡妻,對妾室和庶子,本就不滿,到時候最多就是賈母將邢夫人訓斥一頓,再安排幾個自己身邊的人到賈赫身邊去,而且自己還是賈赫看中的,到時候自己肯定是第一個被安排去賈赫身邊的。
而且自己還惡了邢夫人,邢夫人雖然一時不敢動自己,但過個三年五載,總能尋到機會的,倒時候自己的骨骸落入哪一口深井還不得而知呢。
但如果說邢夫人給賈赫納妾的目的是為了害她的兒子,這個性質就不同了,這簡直是觸了天下做婆婆的逆鱗。
賈母就算再不喜歡自己這個兒子,也不會看重兒媳婦勝過兒子的,所以一旦讓賈母認為邢夫人是這樣想的,那不管她有沒有這個想法,她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賈府是要臉面的人家,定然不會將邢夫人休棄,休棄也是要理由的。
畢竟邢夫人家也不是小戶人家,就算現在落敗了許多,也不可能賈府什麼理由都沒有,邢家就將人領回去。那樣的話,勢必就要打了賈家的臉面。
賈母晴雯說完,心裡也有些嘀咕,雖然以她的閱歷,自然是知道晴雯現在說的話主要是為了她自己不給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大兒子做妾。
不過,賈母看著面前一臉正氣的晴雯。
她說的大兒媳的話,未必沒有道理。
自從她嫁進來,大房就再沒有添過丁,那些妾室,有的是買回來的,有的卻是自己賞的,不可能各個都那麼蠢,著了自己這個大兒媳的道。
自己的兒子也五六十歲了,她不知道勸他養身惜福,反而四處給他買妾納妾,到底是溫柔和順還是心裡打算敗壞自己丈夫的身子?
賈母不在乎大房的妻妾相鬥,畢竟她自己當年便是這麼過來的,但是她絕不允許這個女人算計自己兒子的身子。賈母看邢夫人的眼神已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