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糊塗啊。”賈政痛心疾首的說到,本想一把摔開趙姨娘和賈環,可看著二人痛哭流涕的樣子,終究是心有不忍。
賈母見賈政這個樣子,知道他又被矇蔽了,心裡止不住的失望。
晴雯早就想上去揭穿墜兒了,這個心思險惡攀高枝的丫頭,晴雯早就看不過來,沒想到她居然能做出這事。
一旁的金釧也是滿臉的憤怒,這幾個人,差點兒哄了自己的姓名,居然就這麼輕飄飄的就帶過了,金釧不甘心,真恨不得上去撕碎這兩個人的假面。
晴雯握住金釧的手安慰了一下,金釧稍微平靜了一些。
晴雯一直在觀察四周人的臉色,尤其是賈政和賈母,此時見她們兩個這個樣子,晴雯知道,自己的機會到了。晴雯給了金釧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後在賈母耳邊耳語了幾句。
“額,晴雯丫頭,你既然有說的,那就當著大家一起說吧。”賈母和晴雯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老夫人,您既然發話了,奴婢只能冒死說了,還請老夫人庇護奴婢。”晴雯害怕的說到。
賈母聞言,說到:“啨雯丫頭,你儘管說就是,有我在,我看今日誰敢動你。”
一個女子瞟了一眼趙姨娘後,對晴雯說到: “晴雯姑娘你別怕,當著老爺老太太的面兒,誰敢拿你怎麼樣。”說話的是賈政身邊的楊姨娘,因為是外面孃家女子抬進府的,所以雖然她從流了一個孩子後,便再無有孕,在賈府中也沒有家政的寵愛,但還是活的好好的,跟趙姨娘一向不對付。
趙姨娘恨不得把楊姨娘的眼珠子摳出來,不過她此時是在家政面前裝柔弱,所以不敢有所動作,只是瞪著她那本來淚眼婆娑的眼睛,若是眼睛能殺人,恐怕楊姨娘已經死了千萬次了。
晴雯又向四周東張西望了,那個膽戰心驚的樣子,周圍的人都不忍心看了,這可憐的姑娘暗中究竟受到了怎樣的驚嚇。
晴雯見周圍都還好,總算定了定神,說到:“回稟老夫人,奴婢只能說自己知道的和發生的,昨日,我去給少爺送衣裳,因為少爺是在夫人哪兒用的午膳,奴婢想著,直接拿去給少爺試試,也好改衣裳。”
賈政這時說到: “這事我知道,昨日夫人也叫我去一同用飯,只是我當時沒空,是在書房自己吃的。”
“晴雯丫頭,你繼續說。”賈母說。
“是,老夫人,奴婢當時和夫人一起給少爺試衣服時,金釧端了一碗參茶過來,不知怎的,就全撲在了少爺身上,當時金釧一著急,便要跪下求饒,可不知怎的,金釧那個莽撞的丫頭,居然指甲又一下勾壞了少爺的衣服,”
晴雯說到這兒,聲音變小了很多“隨後夫人便打了金釧。”說到最後,晴雯的聲音微不可聞。
周圍的人都知道王夫人向來看重寶玉,見不得丫鬟和寶玉勾搭,所以晴雯這話,便都低頭笑了。
賈政也知道自己這個夫人的脾性,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向之前特意留下的秋芙問到:“她說的可是真的?”
秋芙作為王夫人身邊的親信,還能在王夫人身邊安安穩穩的待這麼多年,哪裡看不清眼前的形勢,連忙說到:
“回老爺的話,夫人當時也是氣急了,那衣裳是夫人特地吩咐晴雯為二爺做的,為的是公子中秀才的時候,去拜見座師的,所以金釧毀了,夫人才那麼生氣。”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這是秋芙在為王夫人說好話,不過王夫人是主子,金釧是丫鬟,打了也就打了。
只有邢夫人,本就不滿王夫人搶了本該屬於自己的國公夫人身份,現在她兒子又要考功名,便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到:“這中沒中還不知道呢,現在就把拜謝座師的衣裳準備告了。”
隨後又看了一眼自己那個不爭氣的繼子,雖然平時邢夫人也不想他有出息,但今日卻覺得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失了自己的面子。
本來邢夫人還想多說幾句的,但看到賈母面色不善,便不敢再說了。
她是賈赫的繼室,賈赫又不得賈母的喜愛,偏她又沒有生下兒子立足,有一個女兒,又懦弱,所以十分懼怕自己的婆婆。
賈政知道自己兒子並未坐下那等惡事,心裡寬慰不少。 “既然如此,那又是怎麼傳出了是寶玉逼迫金釧的。”
“老爺,接下來的,就請金釧來說。”晴雯說到。
“老夫人,奴婢有錯,請老夫人責罰。”金釧一來便跪下請罪。
“你何錯之有? ”賈母詫異道。
“老夫人,昨日奴婢被夫人處罰後,奴婢心有不滿,還是晴雯姐姐過來,給奴婢指點迷津,奴婢才清醒些。
但晴雯姐姐走後,便有一人來到奴婢房裡,跟奴婢說,奴婢這麼活著,還不如死了,到時候才能讓夫人付出代價,又在奴婢面前說了許多夫人的壞話。
也怪奴婢,一時豬油蒙了心,竟然聽進去她的話,全然忘了晴雯姐姐說的,由著她扶著,便去了荷花池子這兒。還望老爺老夫人責罰奴婢。”
“金釧,你說的那個挑唆的人是誰? ”賈政滿臉的嚴肅,這樣的挑撥,肯定所圖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