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柒凝眉,她知道此時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雖然她們什麼都沒說,但在心裡,指不定在如何唾棄與她的無情。
“臣妾以為安妃妹妹此話倒有些激進了。”靜妃突然溫聲開口。
顧安蕊驚詫,平日裡靜妃不是跟自己走的挺近嗎?怎麼此時瞧她的樣子卻是要替顧初柒幫腔?
“蒼牙國之所以傾覆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要不是他們一直逼迫著王上將璟妃妹妹交出去,王上又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妹妹既然已經嫁入霽月,一切便當以霽月的利益為優先吧!”
高妃本來早就想替初柒說話,但就是因為人多又犯了緊張的毛病,現下看著靜妃說了句公道話,便也鼓著勇氣附和道,
“靜妃說的對!再說了,安妃今日如此埋怨璟妃妹妹不肯幫蒼牙王后求情,那、那當日、當日她被關進水牢之後又有誰替她求過情?”
一席話說完,她自己都覺著面上發熱了,她抬頭看了眼初柒,見她正沉靜的望向自己,心中便頓時覺著心安許多。
“事情沒有發生在你們親人的身上。你們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顧安蕊對著韓非寒磕了幾個頭,“王上,臣妾自然知道避嫌的道理,臣妾也並非妄想王上能為了臣妾作出有損霽月的決定,現在蒼牙傾覆之事已成定局,格魯等黨派的人也全都被王上一網打盡了,如今的他只是一個比尋常人更加尋常的人而已,臣妾只想懇求王上不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只需留他們一條性命讓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難道就連這個要求王上也不能成全臣妾嗎?”
“自然不能!”初柒淡淡的開口。
“格魯狼子野心,曾幾次三番挑釁於霽月,並不惜以卵擊石,將他父王辛苦打下的江山毀於一旦,足以證明,他不但包藏禍心,且自私自負,絲毫沒有考慮大局,這樣一個人,王上若將之留在世上,將來說不定他仍舊會做出對霽月不利的事情。再者這次蒼牙國挑釁霽月,周邊其餘的國家雖然不曾參言,但也絕對都看在眼中,若是王上不利用此機會殺一儆百,那將來難免會有下一個國家對著霽月如法炮製。”
初柒說到這裡目光森冷的看向顧安蕊,“這些後果,安妃可曾想到?又或是今後發生了。你又有什麼好的解決之道?”
莫說顧安蕊,便是連同蘇瑤依在內的其他人也對初柒說的話頗為震驚。
“你是什麼身份?竟來跟本宮談這些大道理?”
顧安蕊不顧韓非寒在場便對著初柒破口大罵起來,
“如此振振有辭,將自己置之度外,難道你就不是南安國的人?父王若是知道你非但不願替大姐說半句好話,反而在一旁煽風點火,他一定會後悔與那賤人一起生下了你!”
“住口!”
韓非寒大喝一聲,“這些話。朕本來不屑對你說,但今日璟妃既然提點了你,朕便希望你能好自為之,再要相勸,朕便將你一同關進大牢,治你一個通敵之罪!”
通敵之罪!
顧安蕊大驚失色,這樣的罪名一旦扣在自己身上,那別說替大姐求情,便連自己都已經徹底完蛋了。
她顫抖著嘴唇,目光呆滯的看向膝下的紅毯,
“那…那臣妾的大姐…”
“安妃!”蘇瑤依怒其不爭的喚道,“王上此話還不能讓你明白?各人有各命,你大姐當初既然嫁給了格魯,那她如今便必須承受他為她帶去的命運,而你,此時應當慶幸自己嫁的是王上,否則說不定現在鋃鐺入獄的人就是你自己,咱們無法更改別人的命運,便不如好好珍惜自己的,瞧你把自己折騰的,哪裡還像是一個妃子應當有的儀容?還不趕快回去梳洗一番,再好好休息休息,等醒了,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此時此刻,繞是顧安蕊再多麼絕望,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了,她倉惶的抬起頭,與問玉相互扶持著站起身,
“等等!”
初柒開口,然後當著眾人的面兒緩緩走到顧安蕊的面前,抬起手便毫不猶豫的對著顧安蕊的臉狠狠的招呼過去。
“啪”!得一聲,眾人皆是一驚。
“璟妃,你這是做什麼!”
初柒對著蘇瑤依頷首,“對不住了,王后娘娘,這是臣妾與安妃的私事,還望您莫要參言。”
蘇瑤依震驚的看了眼韓非寒,見他並無任何阻止的動作,一顆心瞬間直直的往下墜去,從前王上還是偶爾替她說幾句話,難道經璟妃這次昏迷之後醒來,王上對她已經縱容至此?
顧安蕊猶不相信的捂著自己的臉頰,雙眸已經一片赤紅,
“你敢打我?”
她“呼”的抬起手預備還擊,下一瞬手腕卻被初柒直接握住,
“放開我,你這個粗魯野蠻的賤人!就算身上留著父王高貴的血液,你也永遠更改不了你母妃是個牧羊女的事實!你這個賤人、賤人、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