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內地面焦黑,無一屋矗,亦無一人存!
這片天地中,只剩下三人一井,一人躺、一人跪、一人立。
木央華眼神暗淡無光,望著草帽漢子,苦笑道:“原來是你啊...老李...”他的眼中帶有幾分釋懷,更多則的是無力的悔恨感!
草帽漢子姓李,名君霄,只是寶井村裡一個“普通”的瓜農。
李君霄靜靜的站在原地,眉眼間英氣逼人,天地間的皆劍氣圍繞他而起,一聲不吭,似陷入了無盡的自責。
人生最遺憾的,從來都不是失敗,而是我本可以!
可救卻無法救,最為淒涼無力!
兩人一陣無言,皆閉上雙眼,天空中曦光雖盛,卻暖不了他們的心!
“喂喂!你們兩個瓜娃子,也忒抓棒了!真是憨包!讓你們平時不多看書!看,被陰了吧!”一位中年書生走出,外表儒雅有禮,可唯獨那嘴方言,是那樣的接地氣!
兩人皆茫然的望向書生,只見他身穿水墨丹青衣,長髮捋得柔順整潔,套在頭頂的白玉冠上,手上還拿著一本厚重的書籍!
書籍外皮附著一層類似黑鐵的物質,無數鎖鏈環繞在封面上,鎖著一個模糊的字元,與其說這是一本書,倒不如說這是一塊青磚,反倒落得恰當!
這人正是村裡唯一的教書先生,村裡的人只要見到他,都會禮貌的尊稱一聲“壺先生”,如此一來,彷彿自個兒也變成個文化人!
只不過待到其轉過身去,又繼續罵街......
壺先生教書,從不收取銅錢白銀,只要公雞下的蛋、會打鳴的母雞、上樹的母豬之類的玩意!只要其一,便可加入他門下學習,不過皆是些子虛烏有的玩意,村裡的人哪懂這些?當個笑話也就頂天了!
雖然如此,但不得不說,他肚子裡的墨水,那是真足!
可謂上知蒼天,下知黃泉,只要你能說出來話題,他都能接上,那張嘴,吹起牛來,如同長江之水,滔滔不絕!若有這口才,到哪都餓不死!
村裡只有極少部分人讓他教書,一般來說,滿十週歲的孩童便要忙活於生計,替家裡分擔農勞。
只餘下那些年幼的兒童,話都說不清,也不認識幾個大字,在村頭到處跑,森林裡還時常有野獸出沒,父母也不放心!
於是他們胡亂拿幾枚個頭大的雞蛋,謊稱是公雞下的蛋,先糊弄過去,順帶將孩子託付給他,這樣一來,自己便能安心的幹農活,不用擔憂孩子的安危了!
壺先生也絲毫不在意,反而對其樂此不疲!每天準時踏著晨光,在院子內開設教堂,總會擺上十二張座椅,不曾多放一張!秉著先到先得的意願!
只是從未被坐滿半數罷......
壺先生倒不在意,哪怕對著空氣,他也能講上一天!實在不行,便拉來村頭的大黃,湊個狗頭數!可時間長了,大黃受不了他,也被折磨得跑去隔壁村了。
最後,只落得抬頭問雲彩,誇讚於曦光......
壺先生看著茫然的兩人,合上手裡的書,憤憤不平的罵道:“他老母的!老子好不容易迎來幾個學生,才沒教一會,整間房子都沒了!”
隨後,他身上泛起陣陣白光,眼眸中含雲海日出,似藏著無盡蔚藍,望著木央華:“老木!這數百人的因果,你可能承下?”
木央華看著他手上的古舊書籍,頹廢的眼神逐漸恢復高光,眼眸中神采流溢,沒想到!竟然是你?
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回答道:“數百凡人之因,不痛不癢!”
開玩笑!他連一界因果都敢擔下,更別說這數百凡人的了!莫覺得方軒塵那段他擔不下,就以為他就很弱了啊!
方軒塵的那段因果,牽涉到的東西難以言喻,比牽之一界,恐怕不分上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便好!給我你的一滴精血!”壺先生快速說道。
木央華果斷吐出一滴精血,正閃爍著無窮斑駁紅光,本命之源純粹得極致!
李君霄也從手中飛出一道葉片,內蘊無上的劍道本源,與他自身的氣息同出一轍,帶著劍修體內的無上劍勢,極為凜冽!
“這因果,我也來承擔一份吧。”
壺先生並沒有接過葉片,反而一掌將其打碎,那蓬勃的劍意再度回到李君霄的體內。
“得了吧!因果律,非命師不可承,你一個劍修,瞎湊什麼熱鬧?拿什麼承擔?再者說,數百人因果對老木來說,皮毛都不到!你來幹嘛?來白給嗎?傻不拉嘰的!真是憨包!”
壺先生得理不饒人,懟得李君霄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