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枚檀木佛珠的灰燼被寒風吹散,黏在焚卞的身上,後背冷汗漸起!
焚卞撐起膽子,聲音洪亮有力:“敢問閣下何許人也?在下黎州普賢菩薩佛門弟子!”他感覺到眼前此人,帶著恐怖的壓迫力,絕非一般人!所以不得不自報家門,希望對方知難而退!
獨臂漢子冷笑,一雙無形的巨手抓住焚卞,毫無預兆的將他的手扭斷!隨後把整隻手臂都卸下來,霎時間鮮血四溢,染紅了這片土地。
“啊啊啊!”焚卞痛苦的廝喊著,面容蒼白,試圖用靈力止住傷口,可靈力一到傷口處便潰散,根本無法凝聚!
木央華滄桑的臉龐在月色下若隱若現,半瞎的左眼寒光乍現,覆手為印!直接將焚卞鎮壓在地上,頭顱都被埋在土裡,落得滿嘴土的下場!
“這盞燈,是你這種螻蟻可以沾染的麼?”木央華拾起宮燈,擦拭著上邊的灰塵。
焚卞吐出嘴裡的泥土,強忍著傷痛,勸說道:“前輩,莫欺人太甚!我乃普賢菩薩門下教徒!今日是貧僧之過錯!您斷我一臂,我認了!”
“我將您這盞燈還給您,也算物歸原主!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兩清了!所謂,今日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只要您不插手,從此以後!您便是佛門的朋友!”
木央華隨即抬手,接觸了他身上的禁錮,焚卞大喜,以為就此逃過一劫,連忙說道:“謝...”
可沒等他說完,木央華一掌就將他扇飛,緊接著!一腳將他整個人踩入地底!
“呵呵?普賢?真是了不得呢!你讓他來找老子試試!”木央華不屑道。
焚卞驚愕,眼前此人竟然連老祖都不怕?他到底是誰?
焚卞自知眼前之人惹不起,於是一改常態,卑微的求饒道:“前...前輩,在下只是一個路過的僧人,一時被貪慾所惑,才會生出貪念,是在下有眼無珠!不識前輩寶物!請前輩饒我一命......”
“呵呵!還路過呢?不過你這變臉技巧與普賢相比,倒是不分伯仲!不愧是同門!你是想借助哪位少年的氣息,從而混入寶井村吧!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木央華冷笑道。
“就憑你這螻蟻,也妄圖沾染寶井村的機緣?你配嗎?”木央華直接將他從土裡拔出,一腳踹過去,讓他雙膝跪地,止不住的以頭搶地!
“請前輩饒命!在下賤命一條,不值得您出手!髒了您的手啊!”此時焚卞已然放下了所有的尊嚴,吞嚥著額頭流下的鮮血,拼命求饒。
“磕到天亮,便饒你不死!”木央華也懶得理會,冷冷的說道。
“是!是!多謝前輩大恩大德!”焚卞如釋重負,只要能活著!這算什麼!於是愈加用力的磕著頭,要多使勁就多使勁!生怕他生出絲毫不滿意的情緒!
木央華走到方軒塵面前,將他背在身上,下意識的伸手抱起張青芸,可他的手只能停留在半空。
他的眼眶中深含虧欠,萬分不捨!趕忙將頭轉過去,不忍看著她那熟睡的可愛模樣,每瞄一眼,都是一種煎熬!
他深呼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內心平靜,他雖可以把她救下!可這要付出的因果,不是他可承擔的!
木央華,是一位命師!位高權重,且可窺探天命,透支壽元來探取未來一角!用以闢禍亂,修改因果線!
只是所牽涉的因果,往往會反噬自身,用外人的話說,這類體系的人,就是短命鬼!
命師這類體系,是最受歡迎的一類,也是人數最少的一類,幾近絕跡!
其實,絕大部分的人都願意像命師這般,利用自身壽元來換取萬人敬仰與榮華富貴!按理論來說,命師這一派系,不該稀缺。
只因命師的先天條件極為苛刻!想要成為命師,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便是血脈傳承,命師一生只可得一子嗣,且一代只能出一位命師!
命師的體內隱含一隻本命陰陽羅盤,從上古流傳至今,這正是他們窺天命的根本,而血脈只是羅盤繼承的載體。
也就是說!命師在壽元盡頭,便會將本命羅盤繼承下去,本命羅盤只可一脈相承!以血脈作為連結,如天道般不可逆!
命師一般活不過百載,修為高的不過千載!所以他們會在壽元耗盡的最後光陰,選擇獻祭自身,用以祭拜天道,以換取後代的長生大道!
可他們?何來長生之說?
這一類的命師還有一個特點,一般只為帝王家服務,與尊相位或鎮界將軍平起平坐,只聽命於天子,權勢極大!甚至連天子都會讓其三分!
而且命師還有一法,可延長壽元,那便是斷欲!
往往早年得一子嗣後,便當機立斷,選擇自宮!這樣便可延長壽元,且閹人不算男,也不算女,因果帶來的損傷會隨之減少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