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並不完全清晰,可莫名就讓他覺得,宿懷璟清楚一旦自己殺掉盛承厲,會產生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
他問容棠的那一句,一是在徵求同意,二則是在評估後果。
如果這種‘無可挽回’如螳螂斷臂一般,在宿懷璟的可控範圍之內,他可能依舊會毫不遲疑地行動。
之所以會問容棠是不是在威脅他,則是因為容棠最後給他的答案,是宿懷璟不願意聽到的回覆。
他因為那個答案開始遲疑。
這種後果他不願承擔。
容棠心下微軟,卻還是在思考究竟為什麼有此一問,總不可能只是見了他一面,便覺得這個人令人厭煩到必須除之而後快的程度。
容棠問宿懷璟:“你今天是不是見了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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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立時便知道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因為見到了什麼人,聽到了什麼話,才會導致他對盛承厲的態度急轉直下。
那這個人是誰?又說了什麼?
容棠眉心淺淺蹙起,宿懷璟沒等到答案,先回答了他上一個問題:“是見了個人,聽了些不著調的話。”
容棠抿起唇瓣,看向他唇角挑不出一絲錯誤的微笑,喉間微澀,猶豫糾結三兩瞬,還是問道:“是秦鵬煊嗎?”
聲音又輕又軟,帶著些許不自覺的慌張和安撫,就好像他分明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是希望自己的猜測並非真實一般。
這樣的反應落在宿懷璟眼裡,幾乎無一不在印證他之前的推斷。
宿懷璟輕眨了下眼睛,伸手撫掉容棠眼角沾上的一滴水漬,笑著問:“棠棠在害怕什麼?”
容棠矢口否認:“我沒有害怕。”
“這樣啊。”宿懷璟輕聲道,“棠棠猜的不錯,今天武康伯世子來御史臺找我,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
容棠立刻變得緊張:“什麼問題?”
宿懷璟笑了笑:“他問我身上有沒有胎記。”
艾水變涼了許多,容棠又開始覺出冷意。
宿懷璟遞給他一條浴巾,喚人從桶內起身進了內室烘火,很快又給他換了一桶溫熱的清水進來繼續泡。
容棠面色不虞,始終沒有再問下一個問題。
他覺得難過。
風月樓一見他已經覺得難過,而今聽見宿懷璟這樣輕描淡寫地講出來,他更覺得蒼涼。
歷史的走向大抵出了問題,才要讓一個天之驕子遭遇
這些。
容棠連後面的話都問不出口,擔心暴露出什麼讓宿懷璟再次懷疑。
可宿懷璟卻笑著問他:“棠棠不問我怎麼回答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