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掐住,想要染紅,也想要他自己緊緊地攥住什麼東西,好將青筋和骨頭都突出來。
宿懷璟被自己的念頭弄迷惑了一瞬,又很快壓了下去,反手握住容棠手指,笑道:“我又沒怪你,棠棠慌什麼?”
容棠心想你還沒怪我,你自己照照鏡子吧!
口是心非的臭男人!
系統在一邊看了半天,實在是沒忍住,吐槽道:【宿主,你有點嬌……】
它跟了宿主七年,第一次看容棠這樣子,稍稍有點不適應。
容棠立刻反駁它:“你瞎了。”
系統:【……你還惱羞成怒了。】
容棠:“……”
容棠決定不理它,被人群哄著推到桌子邊上,喜婆這時候回過來了神,態度謹慎不少,中規中矩地說完吉利話,讓人端上來合巹酒。
度數不高,比起酒更像是果釀,是王妃特意命人備下的,宿懷璟聞了一下臉色稍霽,卻還是在容棠喝了一口想喝第二口的時候胳膊微微一壓,打斷了他動作。
容棠立馬乖乖地放下了杯子。
封了賞錢,畫琴帶著眾人退下,雙壽將菜餚一樣樣端上桌。屋子裡只有兩個人,宿懷璟持續了一整天的那股子浪勁兒收了回去,又恢復成一個清清冷冷的少年郎。
容棠一邊覺得這才對,一邊又不由自主地有些害怕。一頓飯自己吃了多少沒注意,淨想著大反派有沒有吃到對胃口的菜,宿懷璟碗邊碟子裡被他用公筷堆起了小山。
宿懷璟看得眼皮微跳,想著要不直接跟他說自己其實沒生氣,但又覺得還是得嚇嚇,不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體什麼樣子。
竟然還敢喝酒,王府備下的全是多年陳釀,烈性高後勁大,就算只喝一點點,他那個跟破船似的全是漏洞的身子也扛不住。
所以一頓飯便吃的很是壓抑。
等到吃完了,容棠瞧他模樣,皺了皺臉,想了半晌,突然想起來,一拍手道:“你等等我!”
說著他就噔噔蹬地跑了出來,宿懷璟想提醒他慢點,話還沒出口人就沒影兒了。
宿懷璟這輩子很少有這樣挫敗感。
他搖搖頭,相當無奈。
好在沒一會兒容棠就揹著手回了來,拖著凳子坐在他面前,聲音輕軟:“懷璟,你是不是生氣?”
宿懷璟看著他:“我氣什麼?”
容棠:“氣我喝了酒。”
宿懷璟故意道:“成親都要喝合巹酒的。”
容棠便確定這人就是生氣了,他聲音放得更乖,老實交代犯罪事實:“氣我在外面喝了酒。”
宿懷璟看著他片刻,終於問:“喝了多少?”
容棠伸出一根手指,這次不說一點點了:“一杯。”
宿懷璟差點氣笑了,望他的眼神都變得冷漠,盯了一會就要起身,容棠趕緊按住他:“我錯了!”
他認錯特別麻溜,還沒等宿懷璟回聲,容棠將一直揹著的手拿出來,攤開手心,賣乖道:“我說了要幫你求一隻平安符的,這是初一那天我在佛祖面前跪了一個時辰唸了一整本經才求來的,裡面香灰還是我自己抓的!住持說我是這個月求的第一隻,一定能保佑你以後都平平安安,萬事順遂。”
宿懷璟神色空白了一瞬,似乎有些迷茫,容棠乘勝追擊,拿出對王秀玉的那股子纏勁兒:“懷璟,你別生氣了,我保證我下次絕對不喝酒了,好不好?”
小獸般純潔無辜的眼神又一次出現,宿懷璟突然發現容棠道歉很有一套。
他會故意讓自己處在一個空間環境上相對較低的位置,哪怕平起平坐著,他也會下意識彎著身子,乖乖的、柔柔的,抬著上目線看你,聲音放得又輕又軟,一聲一聲磨人似的,非把人耳根子都磨軟了才罷休。
宿懷璟良久無聲,容棠皺皺眉做掙扎,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直接說‘今天可是我們成親日子誒,你還要生氣嗎’的時候,宿懷璟輕輕嘆了口氣,垂眸看向他。
眼睛裡有些無奈,還有點認命,他喚:“棠棠。”
大反派一用這種語氣喊他‘棠棠’,容棠皮就緊,嚥了口口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