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休漁沉聲道:“待我破境,我要與你再戰一場。”
劉清點頭一笑,“隨時恭候。”
上次與陳藥公談過之後,劉清已經下定決心,要將這小濁天戳出來一個窟窿。
劉休漁整個人氣勢一墜,苦笑道:“我知道,我們這只是一個小地方,對你們來說極小的一個地方。所以我尋路多年,得到一個結論。想要破開歸元搭起神橋,唯有一條路走。那就是做些什麼,證道一般,做點兒什麼事兒以證天道,讓天道為我開路。”
劉清聞言,沒忍住灌了一口酒,笑道:“殺我證道。”
陳藥公啊陳藥公,原來那句“殺劉清以證天道”,不是說給龍丘桃溪他們的,是說給小濁天人的。看來我劉清已然是個香餑餑了,日後誰都想吃一口。
劉休漁啊了一聲,一臉疑惑。
劉清便笑著說道:“我估計以後你們這些個無法寸進的煉氣士、武夫,都會聽到某人傳來的話,大意就是,殺我劉清便可破境。”
好傢伙,堂堂清漓山扛把子,怎的就成了話本兒裡的大反派一般?要被殺證道。
劉休漁搖搖頭,嫌棄道:“若是我要破境還得殺人,那我寧願自個兒撞南牆直到撞破頭。”
劉清笑了笑,甩去一壺槐冬酒,然後輕聲道:“若是你能出去,可以去清漓山喝酒,槐冬酒,給你打折。”
說完之後,白衣劍客提著酒葫蘆,慢悠悠走出小巷,斜風細雨繼續灑落。
劉休漁自言自語道:“武神,真的可以嗎?”
……
孤水大軍之中,其實有個青衫男子趕在柴黃之前就到了。
在這軍營當中,居然有近十處軍帳,每處軍帳中,都有二三女子,嗚咽聲不止。
等劉清到了那軍帳附近,他忽然覺得一股子戾氣爬上心頭,甚至現在就想提劍進去,斬了他。
大將軍帳中,有個五大三粗的中年漢子,赤裸著上身,正在大口喝酒,飲酒器皿居然是個骷髏頭。
有個身穿四品將軍甲的青年顫顫巍巍走進去,單膝下跪,顫聲道:“稟告將軍,怯月大軍拔營撤退三十里,咱們是不是也要撤退?”
中年漢子猛地摔下骷髏頭,怒喝道:“再說一個退字,我把你腦袋砍了當夜壺。”
事實上,這處大將軍帳中,懸掛的骷髏頭,不下一手之數。
可不全是敵方頭顱,至少一般,就是他手下將領。
那位大將軍沉聲道:“傳令下去,拔營,揮師西去五十里。”
人家退兵三十里,他卻要進軍五十里。
四品將軍面色複雜,硬著頭皮開口道:“可是……前方五十里,是青艾城啊!此刻城中正在舉辦英雄大會,咱們進入青艾城,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
那位大將軍暴怒起來,怒罵道:“蠢貨!我說怎樣就怎樣,再說一個字,我便砍你一隻手臂。”
四品將軍只好稱是,趕忙離去。
可能在孤水大軍眼裡,這位幾年前以三千騎殺退悟成國兩萬大軍的活修羅,比閻王爺還要可怕萬分。
劉清憑空出現,神色冷漠,眯眼看向那位大將軍。
漢子沉聲道:“你是何人?想死怎麼著?”
劉清冷聲開口:“牛大義,大義二字被狗吃了?”
這位大將軍聞言,身形明顯一怔,緊接著緩緩抬頭,手臂顫顫巍巍指向劉清,不敢置通道:“東家?”
劉清冷聲道:“哦?那老騙子一語成讖,你牛大義如今都成了大將軍了,還能記得我這個江湖草莽?也是山河境武夫了,好大的排場啊!人頭飲酒?有多少人是平白無故死在你手中的!”
牛大義顫抖著身子跑過來,幾步之外就雙膝下跪,跪爬到劉清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磕頭如搗蒜。
“東家,我知錯了,牛大義真的知錯了。”
牛大義眼神一變,手中多出一柄漆黑匕首,了不得就戳進劉清小腹。
這位當年就在此地落草,後來真就成了大將軍的傢伙,此刻狀若癲狂。
“我被人害的時候你哪兒去了,這會兒你出來?你很失望是嗎?你他孃的憑什麼失望?我牛大義變成今天這樣,就是因為聽了你的狗屁江湖說法兒。路見不平,我不平則鳴,我路不平,誰人為我發聲?”
牛大義死死盯著劉清,嘶吼道:“啊?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