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哈哈一笑,搖頭道:“這你可等錯人了,你得那道分魂,我送人了。等下次酆都渡船來了,你倒是可以跟去看看,看能不能討回來。”
按喬坤的說法兒,他覺得這人極其適合做那山水神靈,早就想弄死他,直接丟去做那神靈。
老者還能怎麼辦?打又打不過,只能嘆氣個不停。
他實在是想不通,不過六年而已,一個山河境武夫,怎麼就能破境神橋了?幾乎每兩年破一境?世上武夫又這麼容易破境嗎?
劉清返回河堤,攏袖坐下,轉頭與紫珠說道:“這位可是前輩,我十六七時便很瞧得起我,拿泉兒懸賞,要弄死我嘞。”
老者無奈苦笑,紫珠倒是來了興趣,蹲在劉清身旁,輕聲詢問:“當時他什麼境界啊?”
老者直接替劉清解答了,“當時我神遊巔峰,就差臨門一腳便能破入煉虛,可惜給你家哥哥坑到如今還是神遊。”
而劉清,估計已經能跟神橋修士掰手腕兒了。
人比人氣死人。
劉清笑著問道:“多年真就是瞧上我這佩劍了?還是另有隱情?”
老者苦笑道:“只要得到你那柄劍,我破入登樓境界,幾乎是板上釘釘了,可惜還是小覷了你得護道人,前後兩劍,幾乎毀了我的大道根底。”
猛地聽見一陣哀嚎聲音,估計那幾個漢子,已經成了螳螂精腹中美食了。
老者輕聲道:“這丫頭不壞,早年間尋了個書生做相公,兩人倒是相親相愛,可那書生後來進京趕考,在路上給山賊奪了性命,所以她見著這些山賊,二話不說就吃了。”
不壞,卻也不好。
先前那幾人,瞧模樣便看得出,的確是山賊,也的確該死,可不是任何山賊都該死。就如同從前在贍部洲碰到的那夥兒逃難山賊,雖說頂著山賊名頭兒,卻與山賊截然不同。
長安的遊方客棧,那位薛掌櫃的老祖宗,無父無母,就少年時遊歷途中,碰到了個女子,極其照顧他。可後開,有個山上門派,非說那女子是妖魅,捉去直接煉成丹藥。那位薛姓少年上山討公道,卻被廢了修為,後來還成了一個採花賊,禍害了十三位女子,被張木流親手所殺。
所以張木流留下了一柄木劍,一道匾額,又買下游方客棧,給了那傢伙的乾兒子。
當時拿到那柄木劍,這些事便自行出現在劉清腦海中了。
其實被張木流所斬的那薛泱,後來又在亂墳崗子爬了出來,以他人腐屍縫縫補補,成了一尊有意識有記憶的活死人。
薛泱先受惡再做惡,卻讓人可憐不起來,最多也就覺得可惜罷了。
他的那位姑娘是命,他禍害的十三位女子,就不是命了?
自己蒙受痛苦,就覺得世道不公,就要讓旁人與你一般?人世間哪兒有這種道理?
劉清猛地站起來,瞬身去往螳螂精那處。
美婦人嘴角鮮血都還沒有擦乾淨,卻瞧見一個身穿灰色棉衣的年輕人憑空出現。
婦人眯起眼睛,能悄無聲息出現的,最起碼也是個元嬰修士了。
結果話還沒有說出來,便被劉清抬手一巴掌扇飛別處。
可劉清卻輕聲說道:“殺得好。”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