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蕩蕩直到九月中旬,幾人才走到京兆府,不是走不快,是不願走快。
客兒與簷葡仙子的事兒,百花仙山自己頭疼去,他劉清才不饞和。
人與人交朋友,跟山頭兒之間,不同也相同。
相同之處,便是兩個人與兩座山,要交朋友,都得有些人情往來。我麻煩你,你麻煩我,才能交心。
不同之處在於,兩座山頭兒之間,既要互相麻煩,也要事事分明。不能說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也不能一口大鍋,稀裡糊塗。
此中學問,比不得聖賢書中高深,卻也沒有那麼簡單。
特別是那座送給清漓山的湖泊,劉清倒要看看,回山之後,她們怎麼給自己一個說法兒。
離皇城不遠的插柳巷,裡頭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六部尚書幾乎都在這兒,還有個門下省的侍中大人,府邸也在此處。
說起來,三省當中,就一個門下省跟皇族沒什麼關係。中書令是國舅爺,太子趙琰行的的親舅舅。尚書令是由趙琰行擔任的。
秦國的三省長官,都是從一品,官位來說,差一丟丟就到頭兒了。
迦米爾沒有同行,所以柴黃也沒跟來,就一大一小一對師徒,背劍走進插柳巷。
插柳巷,來自於這條巷子,幾乎家家門口都有一顆大柳。
有個老者坐在一顆大柳之下,樹下石桌石凳,桌上是那鑿刻的棋盤,有個老者作局外人,看左右手對弈。
能如此的,反正劉清覺得,定是棋道高手。
溪盉悄咪咪問道:“師傅,這老先生瞧著好厲害,要不然你去與他殺一盤?”
劉清這個氣啊!心說你什麼時候見過我下棋?象棋還則罷了,起碼那馬走日子象走田自己還是懂的。可這圍棋,就應了一句話,“十二歲的媳婦兒——啥也不懂。”
乾脆沒搭理溪盉,走過那與自個兒對弈的老者時,那位老者忽然轉頭,笑著說:“小友,來與老夫手談一局如何?”
溪盉眼珠子直撲閃,心說看我師傅大殺四方。
在小丫頭心裡,她師傅可比天神還天神,幹什麼都行。
結果劉清一臉無奈,“這個真不會。”
那老者哈哈一笑,示意劉清先坐下,然後開口說道:“不過縱橫十九道而已,這有何難?老夫教你便是。”
劉清眼神古怪,這老先生是第二個說要教自己下棋的。第一個,當然是自家先生,蘇濡。
只不過,蘇濡教了劉清三天下棋,結果劉清連那下棋規則都搞不明白。氣的蘇濡說,“教你劉清下棋,有如教木人!”
只得苦笑著答覆老者:“悟性太差,沒有慧根,怕老先生把自個兒教忘了。”
給這老者逗得哈哈大笑,只說教你還能把我教忘了?
結果枯坐一個時辰,饒是這老先生脾氣再好,也有些堵不住自己心口那股子氣了。
老者無奈看向溪盉,問道:“你這丫頭學會了嗎?”
溪盉點點頭,輕聲道:“這有啥難的?我師傅是逗老爺爺玩兒呢。”
溪盉當真覺得,劉清棋力極高,是讓著這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