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轉身離去,等在門口的章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開口。
離著皇城不遠,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正好有個酒樓轉手,劉清便以三十兩黃金將其買下,花幾天時間改建,過年前後便能開張。
天黑後,劉清貼著匿蹤符走入了那位趙大人家的宅子,只是個七品編修,自然沒有多大,不過也是尋常百姓住不起的。
緩步到後方院子,劉清老遠便看到一個少女手捧一塊好看石頭,坐在門前怔怔發呆。
劉清搖頭一笑,心說遇秋這小子真是好福氣。
想來想去,便寫了一張紙條拋去趙思思身旁,看著少女想信又不敢信的模樣,又沒忍住笑了笑。
轉頭離開時,不知不覺想起了漓瀟。
“漓姑娘,我還好,你好嗎?”
……
回到宅子,遇秋在不遠處練拳,一招一式打的極其認真,非要評論,也就是死板二字,劉清自己打拳,幾乎都是隨心所欲。可初練拳的死板,其實是好事,無論煉氣還是練拳,哪個不是在無味中尋味。
石桌前坐著一男一女,衣衫一黑一白。
龍丘桃溪甩過來一壺酒,極小聲道:“不拿柴黃當朋友我能理解,不把我當朋友,你可得好好說道說道。”
這兩位仙師可都是人精,劉清又要買酒鋪又買宅子的,肯定有什麼打算。
柴黃無奈翻起白眼,心說一個拳頭硬,另一個嘴巴毒,自個兒怎麼就攤上這兩個貨了?不過這麼長時間下來,他也有些摸清楚劉清跟龍丘桃溪的脾氣了。
一個是隻給自己一條決不逾越的底線,其餘事皆可隨心。另一個從頭到尾就好似刻著一句話,“雙刀在手,天下我有。”
別看龍丘桃溪瞧著嘴巴不饒人,其實是個極其心直口快之人。而劉清,他孃的讀過書,肚子裡不曉得裝了多黑水,心思陰晴難定,他要是拿你當朋友了還行,若是他不在意的,真就是變臉如翻書。
喝了一口酒,劉清掃了一眼遇秋,笑著說:“趙思思我找到了,遇秋這傢伙真是好福氣,我真想他忽然有一天跑來告訴我,自己想叫宋遇秋了。”
柴黃是知道的,養著遇秋長大的,就是個姓宋的漢子。
龍丘桃溪板起臉,沉聲道:“我們也打聽到了,你先說說你到底想幹啥?”
劉清笑著說:“買個宅子沒什麼,開酒鋪卻是有些別的心思,我先找人裝飾一番,等開業時你們就知道了。”
兩人只好翻起白眼,柴黃悶聲道:“年後我跟龍丘要走,老待在這裡是尋不到破境之路的,我們煉氣士在這裡破境只會比你更難,所以得出去尋些機緣。”
的確,煉氣士之破境與武夫截然不同,前者修的是靈氣,相當於從一開始就在向外求。而武夫是內練一口氣,由那一口氣在自身開闢山河,是在自求。小濁天內天道駁雜,對武夫與煉氣士都影響極大,可相對來說,武夫受影響要小一些。
這也是小濁天武夫極多的原因。
劉清點了點頭,思量了一番,還是對著柴黃說道:“我不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但我現在可以肯定,也願意相信,你不會害我。有些事擺在明面上要比藏在心裡好得多,我不是在旁敲側擊,只是想告訴你,我拿你當朋友。”
說完又對著龍丘桃溪,笑著說:“若是換成那僧人道士,哪怕是樊雪,我也不會對他們放下防備之心,可我對你放的下,你知道為什麼嗎?”
說完便走去遇秋那邊,說著一些自己的感悟。
龍丘桃溪滿是疑惑,轉頭問面色凝重的柴黃,“你知道為什麼嗎?”
柴黃撇了撇嘴,“你龍丘桃溪心裡想著什麼,就差寫臉上了。”
……
京城下了一場大雪,臨天亮前本該有種“燈下黑”的昏暗,可硬是被滿城雪花映的與尋常無異。
有個穿著厚厚衣裳的少女從馬尾巷走出,到了劉清買宅子的那處清水巷,走到一處大門前,輕輕抬手叩了叩,由打宅子裡走出來個身著單薄布衣,滿頭大汗的少年人。
遇秋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還是少女率先開口,“你是來找我的嗎?”
這次遇秋沒有打結巴,一個是字脫口而出。
少男少女,一個十二歲,一個十四歲。
三個大腦袋擠在石桌前,劉清小口喝著酒,柴黃嘖嘖道:“他們是不是還小了點兒?”
一個大板慄敲在柴黃頭上,龍丘桃溪瞪眼道:“說什麼呢?就非得是情情愛愛嗎?難不成他們不能青梅竹馬,過個四五年再談情說愛?”
柴黃只得抿嘴說是,這位姑奶奶咱惹不起。
幾日後,那位編修大人親自登門,劉清換了一身新買的青衫,別上那根玉簪,並未揹負青白,瞧著就是個年輕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