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國這座邊城衙門做了兩份通關文碟後,劉清便與漓瀟踏入了冶盧國。
越往西南,天氣能稍微好一些,起碼比在扶舟縣時暖和了太多,可畢竟年關將至,天空中還是是不是飄起雪花兒。
兩人走到一處小鎮,倚靠著一天小河修建,也頗為不錯了,至少酒鋪客棧一應俱全,還有那請了說書先生的茶樓,老遠便聽得見叫好聲。
這天已經臘月二十七,兩人到了小鎮時便碰到不少人去上墳,漓瀟有些疑惑,說臘月二十七上的哪門子墳?
劉清便解釋道,好像各處都有此類習俗,成州那邊,家中有人去世後,前三年都要在臘月三十那天去將先人請回,到正月初三的傍晚才送回去,直到第三個年頭,送先人到墳地,還要有孝子跪在墳前說一聲家中諸事都好,放心前去往生吧。
這冶盧國估摸著也風俗相差不大,提前去請仙逝親人回家過年吧。
漓瀟露出讚賞眼神,笑著說:“還不錯,知道的挺多的。”
劉清撓了撓頭,憨笑道:“怎麼說咱也是個讀書人,雜書看得不少的。”
一聽這話,漓瀟由不得就想起那句,“咱讀書人,能動手決不吵吵。
漓瀟心說,那個自稱是劉清先生的前輩,可能是個俱蘆洲人。
天下盛傳,俱蘆洲人幹架的時不就是一句,“瞅我幹啥?”“瞅你咋地!”能動手就決不吵吵。
好巧不巧,這小鎮唯一一間客棧還客滿了,兩人只好打算趁著夜色往最近的縣城,怎麼說也不能在荒郊野外過年。
日頭終於西去,兩人順著那條小河朝前,還沒走多久,忽然聽見後方鑼鼓喧天。
漓瀟輕聲道:“好像是有人娶親,大晚上娶親還真少見。”
不多一會,上百人的浩大隊伍已經趕上來,有個騎馬漢子疾馳而來追上劉清二人,下馬遞過來一塊紅布,笑著說道:“這位少俠,我們將軍今個兒娶親,見著兵刃不好,能不能煩勞少俠把佩劍用紅布遮掩片刻,待我們過去後摘下便可。”
劉清笑著點頭,接過紅布後那人還遞來幾塊兒碎銀子,滿臉笑意,“謝過少俠了,別嫌少,就當沾沾喜氣。”
漢子說罷便再次上馬,繼續往前去,後方的迎親隊伍也浩浩蕩蕩走來,前後各有十騎,手中長槍也被紅布包著,一身黑甲外披著紅色披風。
花轎前方,新郎官一身紅衣,瞧著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模樣,走過劉清與漓瀟身旁時笑著抱拳打招呼,劉清便也笑著回禮。
待眾人走過,漓瀟這才開口:“感覺到了麼?新娘不是人。”
劉清啊了一聲,苦笑道:“我就是個煉氣境界的修士,這哪兒看得出?”
漓瀟輕聲道:“應該是個草木一類的精怪,具體是什麼,我沒注意看。”
說話時方才遞紅布之人又騎馬折回,遞給劉清與漓瀟各自一道請柬,笑著說:“我家將軍跟夫人說少俠面善,請兩位少俠明個兒到沐鳶郡城的齊家做客,離得不遠,也就五十里路程罷了。”
劉清轉頭看了看漓瀟,後者笑著說:“去看看唄,大過年的又碰上這喜慶的事兒,當然要去看看了。”
少年這才接過請柬,說明日定去叨擾。
漢子走後,劉清笑著說:“這是看出來咱倆身份了?”
漓瀟撇嘴道:“不是咱倆,是你。我說你是真沒發現,自打你重傷清醒之後,一身拳罡極為凝練,而且我感覺你身上有一種道門雷法的動靜,鬼怪一類最懼雷法罡氣,你說她能不注意到你麼?”
劉清苦笑不停,自個兒是真沒察覺什麼雷法,拳罡倒是知道,並且一路過來都在想法子壓制,這不是沒起什麼大作用麼。
只好將在梨山捉鬼時,稀裡糊塗使出的那法子說給漓瀟,並且說了斬了金丹女鬼後耳邊響起的那段話。
漓瀟翻開那本書一看,當即以手扶額,沒好氣道:“啥都不曉得你就敢亂用,這是道門中人請神降真用的法子,得是那種有頭銜兒的道士才有資格用,再說一般人也請不來,真不知道你怎麼將人請來的。”
說著神色嚴肅起來,“像那種已經十二境之上的,步入傳說中的境界的大修士,一舉一動都因果極大,你請來了他,將來或許要還去極大的果。”
劉清卻只是微微一笑,潑皮無賴似的,“我哪兒知道那是請神,再說是他自己願意來的,關我屁事。”
其實劉清心中真正在意的是,自己是如何將那種存在請來。
好像自打回鄉,就一直怪事不斷,背後那柄自小就屬於自己的劍,裡面居然住著一個長得跟漓瀟不相上下的女子,那本拳譜也好像是為自己量身定做,劉清甚至有種感覺,自己所走的路,所幹的事,好像都是別人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