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遊園很大,光主體建築就有六座,其結構分佈從上方俯瞰正是一朵雪花的形狀,因此得名“冬遊園”。六棟建築以環形天橋和地下美食城相連,而天橋交錯的中心,是請知名藝術家設計的,懸掛於廣場上空的巨大雪花冰晶。
那冰晶白天時折射著陽光,根據光線的不同表現出不同的美,到晚上時,又是一盞燈。它還可以升降。
曹彧也在這裡,他的骨折剛好,還沒蹦躂兩天,就又陷到這裡來了,樂極生悲不過如此。而且他的心情比其他人要更復雜一些,因為這商場雖然是他姐在管,但最終的歸屬權是他。
他出生在一個冬季,父母為了慶祝他的出生,便以他出生的季節為正在規劃中的新商場定下了主題。
對於被家裡人逼著上進但實際上只想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曹彧來說,一個冬遊園足夠了,這就是他下半輩子吃穿不愁的保障。如今第五個陣眼落在這裡,那跟掘了他的快樂老家有什麼差別?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理工大學咒術師協會的會員們,來到天橋找到他的時候,就被他臉上的“陰狠”嚇了一跳。他們紛紛懷疑這位新晉的朋友兼金主,是不是已經被鴆給逼瘋了。
但你要說他們自己的內心有多積極、陽光、樂觀,那也沒有,因為前段時間沒考上氣相局的編制,大家正在準備考研的考研,投簡歷的投簡歷,為自己的人生奔波忙碌,好不容易結識了一個富二代,美滋滋地想抱一下大腿,這還沒沾到什麼便宜呢,人生就又悲劇了。
不過就是拿了幾張冬遊園的貴賓卡,過來享受了一把貴賓服務,怎麼了呢?都說是貴賓了,為什麼還要給他們塞打折券?
看不起誰呢?
世界意識對他們重拳出擊,告訴他們人還是要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千萬不能抱大腿。他們只想對世界意識豎中指。
這兩方湊到一起,那心態是個頂個的崩,不當場給鴆下咒都是因為太過善良。
曹彧身後還跟著倆保鏢,為了防止他亂跑,他身上還被裝了定位器。他覺得自己現在像條可憐小狗,他姐說狗比你可愛,不要亂說。
他姐還讓他配合一下,說商場老闆的兒子也在這裡,大家知道了心裡會平衡許多、輕鬆一點。大家輕鬆不輕鬆曹彧不知道,他自己就差哭出來了。
“你們覺不覺得我們現在像末日逃生?外面的世界都崩壞了,這裡反而才是最後的樂園。”37號麻仁愛,再次開啟了他的麻辣點評。
冬遊園的天橋與其說是橋,不如說是空中花園和藝術長廊,聚集到這裡休息的人也不少。上方城的人鬥爭經驗豐富,又有氣相局耳提面命,人手一個應急揹包是標配,還有帶帳篷的、帶鍋的,帶各種各樣生活物資的,啥都有。
咒術師協會的人也每人一個揹包帶著,穿著衝鋒衣和登山靴,比起其他人來,因為有過一定的經驗而更有信心罷了。
曹彧終於稍稍正色,給他們透了個底,“其實就算
真的是末日,冬遊園與外界完全切斷聯絡,以園內的物資儲備,半個月不成問題。現在各個部門都來了人,蘇主播也來了,就在服務檯坐鎮,整個上方城都看著我們,肯定什麼都緊著我們這邊來。最關鍵的問題就在於——我剛才聽閻隊和我姐講了,冬遊園關聯到的不止一個縫隙。”
咒術師們微微色變,“不是一個陣眼對應一個嗎?”
他們這一屆的考生關係都還不錯,咒術師們雖然沒有進氣相局,但還是能從考生那兒得到點訊息的。況且和平街和實驗中學的訊息,現在也早就人盡皆知了。
“冬遊園不是。”曹彧沉聲,“是好幾個,而且還在不斷的排查當中。你們來的時候看到那些穿制服的了嗎?好些地方都攔著不讓進,應該很危險。”
說話間,天橋區域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相對商場內部、各大商鋪,天橋區域、中庭這些地方看起來要安全些,不那麼容易出現危險規則。
眼看著12點馬上就要到了,氣氛開始逐漸變得緊張。大家下意識地開始提心吊膽,壓低了嗓音,屏息等待。
冬遊園的外牆上,就掛著一個巨大的時鐘。從
天橋的玻璃幕牆往外看,秒針在不停地走著,聽不見的滴答聲像催命的咒語。
滴答。
滴答。
零點到了。
適用於上方城的氣相預報已不完全適用於冬遊園,但廣播依舊準時響起。蘇洄之坐鎮服務檯,用他那標誌性的嗓音,為大家進行屬於冬遊園的獨家播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