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明第一百零一次在內心讚歎上方城的罵人藝術,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拿出小本本記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他倒不是內心覺得罵人有多爽,而是看到老太太還能這麼中氣十足的罵人,就覺得這局崩不了。
特別有安全感。
曹彧也神出鬼沒地走到他身後,來了一句,“這麼一對比,我媽是愛我的。”
聞人景則幽幽說道:“我媽都沒空罵我。”
燕月明不知道該說啥,他是小姨帶大的,小姨……從來不罵他。這可能跟燕月明從小就乖有關,基本沒犯啥大錯,學校裡要是有小朋友欺負他,小姨直接就衝上去了。年幼的燕月明抱著小姨的大腿勸她,“小姨、小姨,他就說了我一句!”
你都已經罵三句了!
小姨是個不拘一格的人,她大人小孩兒一塊兒罵的。留著長長的大波浪捲髮,穿著漂亮裙子踩著高跟鞋,打他們教室外頭走過的時候,靚麗又拉風,任誰都猜不出她以前是個男的。
燕月明雖然失去了父母,偶爾受點欺負、聽到些流言蜚語,但小姨很快就還回去了,還讓他倍兒有面子。
我的小姨。
我的天神。
小姨怎麼還不回來?
哦,她去胡地拯救世界了。
燕月明頓時憂心到心絞痛,曹彧和聞人景齊齊問他怎麼了,他看到聞人景,又想起黎錚,心更痛了。
“學長還沒回來,我還沒有談過戀愛……”他悲痛到喃喃自語,看著聞人景和曹彧,都看到他們頭頂長滿了鮮花。
那是愛情的象徵。
聞人景不解,“你說的這兩件事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嗎?”
曹彧反問:“為什麼沒有呢?”
聞人景眨巴眨巴眼,保持著不理解且震驚的眼神看向燕月明,“學弟,你說,這有什麼關聯?”
燕月明:“噓。”
這是一個秘密。
他要,守護,學長的,貞潔。
“你們又幹嘛呢?”黎和平走過來,狐疑的目光掃過三人,最後落定在聞人景身上,道:“你媽來電話了,你們學姐出來了,現在在休息。還有,他們準備請大黃出馬去找鴆。”
聞人景登時把什麼戀愛什麼學長通通拋到腦後,“這就上警犬了?我能不能一起去?”
帶著警犬出巡,這在少年人的想象力,是一件特別拉風的事情。曹彧也眸光一亮,他狗哥出巡,他怎麼能不在後頭跟著。
黎和平抱臂,“就你們這細胳膊細腿的,打不過人,又跑不過狗,去幹嘛?助興?”
這話就有點傷人了,可聞人景和燕月明看了眼曹彧的柺杖,又覺得無從反駁。
黎和平確定重症區這邊可以暫時穩住局面,便又提溜著三個小崽子往外走。這一走,燕月明就發現醫院裡確實大不一樣了。
曹彧嘴巴微張,目光略顯呆滯,“好多人啊。”
醫院爆滿了。
等到他們一路走到最近的三院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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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燕月明打過兩次交道的49號救助站10號快捷救援車,車上的員工也還是那兩位——扎著小揪揪的年輕男人,和梳著馬尾辮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