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霄忙道: “我沒騙人,我看到他掉了一滴眼淚,但我沒敢多看,我怕老大發現了殺我滅口!”蘭聿心中被震驚填滿,卻還是搖了搖頭: “我沒罵他。”
楊霄摳了摳腦袋: “我也覺得你不會罵人,那可能是老大洗頭沒擦乾水滴下來了吧.小聿,都這麼晚了,你快去洗澡吧。
“嗯。”蘭聿點點頭,提著包往床鋪那裡走。路過應沉的床邊時,他沒忍住看了一眼。
床簾拉的很緊,也沒開床上燈,黑漆漆的連人影都看不清。可能是睡著了吧…
蘭聿低下頭,又不禁將圖書館時應沉的背影和楊霄所說的話結合了起來,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應沉窩在床上偷偷抹眼淚的情景。
蘭聿: ……
他應該是看書看糊塗了,應沉怎麼可能會哭,從前對方跑步摔倒差點把膝蓋摔掉一塊皮都沒哭,怎麼可能被他說了句不認識就哭呢?
還是去洗澡吧,就像江越然說的,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養足精神,專心比賽,別的什麼都不要考慮。
蘭聿拿起衣服進入浴室,浴室門關上時發出了“咔噠”一聲輕響。幾秒鐘後,原本安靜的像是沒住人的床鋪突然動了動,一個腦袋從窗簾中間伸了出來。
應沉表情有些沮喪,他愣愣地盯著亮著燈的浴室門看了一會兒,又慢吞吞收回了腦袋,重新回到了床簾裡。
整個過程十分安靜,幾乎沒有驚動任何人。
除了楊霄。
他趴在床上,只露出了一隻眼睛暗中觀察,將應沉的所有動作都看在了眼裡。
楊霄摸了摸下巴,不合時宜地想:老大剛好那個眼神,好像條狗哦。
不是貶義,也不是罵人,是真的像。像一隻犯了錯被主人拋棄了的流浪狗。
大大★
比賽開始後,蘭聿便過上了宿舍教室圖書館三點一線的生活。
他每天和程穆嘉一起查資料查到一大晚,空餘的時間去構思文章內容,第一個星期幾乎都用做了前期的準備工作。
比起從前,這一個星期裡應沉安靜的彷彿人間蒸發了。
>沒有再跟蹤他,也沒有試圖和他談談,如果不是蘭聿抓到過幾次應沉偷偷瞄他,還真以為應沉已經徹底放棄和他和好了。
但比賽在即,蘭聿很穩當地將個人情緒壓制了下去,即將送去比賽的文章也在逐漸完善著。
週三,是所有參賽的選手要提交最終文章的日子。
蘭聿停下了最後一次修改,按照比賽要求整理好文件格式,將文章壓縮包傳送給了本組導師。
文章發出後,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為了這場比賽,蘭聿幾乎要住在了圖書館裡,許多文段刪了又寫,寫了又改,經過了無數遍的推翻重來,才得到了最終結果。
無論最後名次如何,蘭聿覺得他也不會再遺憾了。
不多時,程穆嘉向他發來了訊息: [小聿,這幾天辛苦了,今天學長請客,帶你出去吃火鍋?]蘭聿坐在電腦面前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同意: [改天吧學長,今天我想在宿舍補覺]程穆嘉的回覆很快就到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吵你了,週五見]
蘭聿: [週五見]
週五出名次,頒獎場館定在了市中心體育館,屆時所有的參賽學生都要去。而程穆嘉作為蘭聿的同組成員,他們倆座位自然是被安排在一起的。
叉掉了和程穆嘉的對話方塊,蘭聿往後一仰躺在了床上。他說是要補覺,卻一點點睏意都沒有。
金融系下午滿課,宿舍只有他一個人。
人突然一忙完,便總有一種奇奇怪怪的失落感,忙的時候被刻意遺忘的事情也如同雨後春筍般一瞬間冒了頭。
蘭聿定定地看著床簾,漫無目的地想。
如果按照以前他和應沉的關係,這次比賽的頒獎禮,就算他沒說,應沉也會死皮賴臉地蹭著一起去。
他也一定會半推半就地答應。
應沉還沒和他一同去過頒獎禮。現在也已經不合適一起去了。
*大★
週五那天中午蘭聿沒午休,吃完飯便去了圖書館旁的小廣場,看著群裡對應的車牌號上了車。程穆嘉已經在大巴車裡等著他了。
“學長中午好。”蘭聿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