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錦心中越發難受,又想到弟弟說到張家兄長最想做的事情是出海,這大海水天一色,出去一趟再回來便不知何年何月,他自是不願身後有更多羈絆的罷,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做法,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含糊應道:“我知曉的。”
皇宮裡,衛皇后看著按例到她宮裡留宿的皇帝問道:“上回你說南詔有戰事,沒來得及試探安平兄長,如今他回來了,你可問過他了?過幾日便是央央生辰,她這便要滿十四周歲,轉眼便要及笄了。”
皇帝也是理虧,這麼多次要問那張大郎卻總被旁的事情打斷,莫非這倆孩子沒有緣分?
“上回他說了無意早早成婚,他年歲也不大,沒滿十六呢,央央自己有沒有看上他?別咱們這邊問好了央央倒不願意了,這豈不尷尬?我記得上回問她可有合意的小郎君她說沒有來著。”
皇帝說道。
“此事倒是蹊蹺,按馮嬤嬤說的央央應是心悅安平兄長的,可每每問她她都說是並無心儀的小郎君,莫非是她害躁?”
衛皇后也說道。
“馮嬤嬤說的何事?”皇帝倒是第一次聽皇后提及這個。
“別的倒看不出來,只是央央主動要接種安平兄長身上出來的痘漿,可見她心中是有張大郎的。”衛皇后說道。
“竟有此事?不愧是我孫女,可她為何不欲咱們知曉呢?”皇帝也疑惑道。
“這孩子心思重,也不知曉她想什麼,不過如今她忙,想必也沒空閒想這些罷。”衛皇后說道。
“她忙何事了?”皇帝問道。
“她去接生啊,許多人搶著請她呢,我都好些日子沒見著她了。”衛皇后答道。
“你是說,咱家央央當上了真正的穩婆?”皇帝吃驚地看著衛皇后。
“瞧你說的,央央不是真正的穩婆還是假的不成?誰家生孩子不是真的生孩子?不對,央央那是產科大夫,不叫穩婆!”
“她一個未婚小娘子,真的給人接生去了?不是就去給人家量量肚……”
皇帝一時想不起來那個名稱,那還是上回他見到孫女時,問她這產科大夫究竟做的何事時孫女跟他說的。
“量肚圍,這叫孕檢,也是產科大夫要做的事,安平年歲比她還小,不也給人接生了嘛!老四媳婦生產時安平也來了,我聽花娘子說孩子頭大,若不是安平在,生產可不會這般順利。”衛皇后說道。
“安平那是有師承的,那就不是……唉!”皇帝本來想說“不是一般人”,可是自己金口玉言,這話一出就不知曉會被傳成啥樣了。
“央央也有師承了呀!她拜安平為師可不就入了師門了嘛!”衛皇后說道。
“那她接生究竟做的何事?”皇帝無力地問道。
“看情況,生產順利就把孩子接出來剪臍帶處理胎盤,若是不順利就得在產道口剪一刀,把孩子接出來後再縫線,她還未碰到需要剖腹產的情況,為了預防萬一她如今也用那叫乙醚的給兔子做試驗,前些日子一直都泡在太醫院呢!”
皇后說道。
皇帝自己有了那麼多個孩子,自然知曉那產道口是什麼位置,一時只覺得難以接受,那還不如給人家剖肚子呢!
“你就沒攔著點嗎?她年紀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他說道。
“攔她做甚?莫非你願意讓她像以往那般嗎?再說了,做這產科大夫有何不好,那穩婆家中俱是多子多福長壽之人。”衛皇后說道。
她們雖是天下至尊的皇家,可也怕孩子福分不足易折損,想起來都是血淚。
“既如此,滿大乾咱們看得上眼的,只怕也就是張大郎不會嫌棄自己媳婦當穩婆這個行當了。”皇帝悻悻然說道。
張大郎自己妹妹乾的也是這事,總不能他妹妹幹得旁人幹不得,為了孫女,他要趕緊把張大郎先定下來。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內定的張曉琿,正趴在地上測試一挺輕機槍,跟他一起趴著的是六皇子蕭景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