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搖頭道:“公主和小姐也未把奴婢當侍女看待,公主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此生不能隨著她伺候,便該替她照看她的親人。”
安西伯眼睛往窗外看去,目光悠遠悲蒼,聲音悲涼:“我沒用,她只有一個願望,我卻沒能替她實現。”
“姑爺莫急,來日方長。”凝秀嬤嬤開解道。
唉!公主的這一個願望又豈是那般容易實現的,以往她還勸姑爺,公主不過是迷糊狀態下的囈語,不必當真,姑爺便每每黑臉,幾日都不理自己。
“沒有來日了,京城出事了。”安西伯說道,整個人終於顯出了疲憊之態。
這些日子每隔兩三日便會有信奴傳信過來,京城並未如他們所想那般陷入混亂,他便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那小姐……”
凝秀嬤嬤此時臉色比剛剛還要煞白,臉上甚至露出了驚恐之色。
“蕭祈若是還念著我的幾次救命之恩,許是會留她一命。凝秀,你跟我來。”
安西伯起身走向內室,推開牆上的側門,一直走到那間粉色的閨房隔壁的一間屋子,那是他自己的寢室,凝秀嬤嬤緊跟著他身後。
他進了屋裡,開啟一個暗櫃,拿出一個木匣子,從裡面拿出了一踏銀票。
“你一直都在內宅,知道有你的人不多,這兩日你就收拾一下逃命去吧,這是五萬兩銀票,我不能把公主帶回宮裡,便只能託你把她帶回大陸。”
他頓了一下,又輕聲說道:“若是不太為難,我還是想與她葬在一處,總不能讓她孤零零地一個人。”
凝秀嬤嬤早已淚流滿面,哽咽難言。
“你辛勞了一世,做完了這件事,你便找一處好山好水,安心養老去罷,景琰和他的孩兒們再如何也是蕭祈的兒孫,他做老子的總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餓死。”
安西伯又說道。
“你不必為我難過,我此生能得公主為妻,得她真心相待,已是上天恩賜,自她走後,我活在這世間不過是行屍走肉,心中沒有一日不盼著能與她早日相聚。”
他微微一笑,看著凝秀嬤嬤的目光充滿溫情:“趁著朝廷大軍未到,你走吧,就像我們當年一樣,逃得遠遠的。”
安西伯說完這番話,轉身出了屋子,待他身影消失,凝秀嬤嬤終於失聲痛哭。
安西伯回到書房,裡面又有兩名黑衣人在等候,看到他進門兩人同時下跪:“主子,讓我等去京城吧!”
“晚了,我窮盡一生亦未達成此事,爾等亦不必再去做無謂犧牲, 玉佩給我。”安西伯說道。
那兩人從身上解下玉佩,分別是兩個圓形的一號和二號,安西伯也從自己身上取下一個玉佩,上面僅在周邊雕刻著花紋,中間平滑如鏡。
他把三個玉佩撰在手中運氣,再張開手,三個玉佩在他掌中已經化成粉末。
兩名黑衣人震驚地看著安西伯。
“抉玉令永久解散,在票號裡剩下的銀兩,你們去取了分給餘下的弟兄吧,此是天意,公主在天之靈亦會體諒的。”
~~~~~~~~
五日後,朝廷大軍終於兵臨城下。
極目所見黑底紅字的旌旗飄飄,戰爭的氣息撲面而來,普通的兵士愕然失措,不明白為何朝廷竟派來大軍圍城,底層將官大聲呼喝:“不要慌,定是朝廷收信有誤,將軍會與他們解釋清楚的。”
此刻安西伯府正廳一群將官人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