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小路轉來轉去,不多時兩人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屋前。
大奎悄聲說道:“少爺,昨兒我就看到一個光頭進了這個小院,今兒又來了。”
趙烺問:“人還在裡面嗎?”
大奎有點遲疑:“應該還在。”
“應該?”
“就去接您這一會。”
打發了大奎之後,趙烺在小院周圍找了個小山包藏了起來。這一等就是三個時辰。
就在趙烺幾乎磨光了所有耐心的時候,小院的門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裡面走出來。
他四下看了看,然後將一個大包袱抗在了肩上。雖然這人穿著普通人的衣服,還戴著一個帽子。但趙烺在轉身的瞬間,清楚地看到了他只有一隻左眼。
趙烺有過一次盯梢被發現的慘痛經歷。所以這回他學乖了,距離拉的很遠,只要能遠遠的看到人影就行。
離開馬家集,這人果然朝馬槐坡方向走去。扛著一個分量不輕的包袱,在這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行走,腳步依然很輕鬆。看樣子也是一個練家子。
一路從馬家集到馬槐坡,壯漢沒有一點停下的意思。要換做以前的趙烺,就這段山路就夠他喝一壺的。而現在,連滴汗都沒有出。
不僅如此,甚至仍有富餘的從揹包裡翻出一根脆糖沒事就啃幾口。這個揹包裡幾乎裝滿了吃的。是他昨天睡覺之前吩咐王媽給他準備的。
如果不是在跟蹤,這更像是一次秋遊。但很快趙烺的心情就沒辦法那麼輕鬆,因為他們已經走進了林子裡,很茂密的林子。
連日來的噩夢,讓趙烺對密林已經產生了本能的厭惡。
而從實際情況上講,在視野受限的密林之中,他必須縮短跟蹤的距離,這會讓他更容易被發現。
但他沒有其他選擇,只能慢慢拉近了與前面這人之間的距離。
地上的枯枝,頭上的樹枝,他必須注意所有可能發出聲音的東西。這讓趙烺必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好在這份壓力並沒有持續太久,那個男人終於停了下來。這是一個藏在林間的營地。背靠一個山洞向外延伸,打眼一看住上十幾二十個人都沒有問題。
那男人丟下了包袱也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個大光頭。很快簡易木屋就中走出幾個獨眼僧人。開啟包袱分發裡面的東西。看樣子這裡面都應該日常的補給品。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這些獨眼僧,原來都住在山裡。日常只有一人出去採購補給,而且還知道化妝,這就很難被抓住尾巴。
一念至此,趙烺陡然感覺背脊一冷。行事如此嚴密謹慎的一個團體,會不會忽視獨自離開的人會被跟蹤的這種情況呢?
趙烺立刻探手抓住腰間的硬物,以比剛才更加小心的後退。
“現在才想走,晚了!”
趙烺身後幾丈遠的樹後,走出了兩個獨眼僧人。僅剩的左眼中,趙烺讀出了戲謔和殘忍。
兩人手中一持朴刀一持齊眉棍,行走間已煞氣十足。這可與那巷子裡的劫道毛賊不同,是真正的練家子,隨手都能要命的那種。
趙烺沒得選,只能迎著兩人走上去,雙手抱拳說道:“兩位大師為這是何意?我只是一個迷路之人,不知可否指點下山的路徑。”